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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末民初的政商互动范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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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虞洽卿(1867年6月19日-1945年4月26日),清末民初中国知名企业家和社会活动家。虞洽卿初到上海当学徒时,从十六铺码头下船后,恰逢天下大雨,他怕布鞋被淋湿,便赤脚前往瑞康颜料行,手提布鞋,一进门便因路滑而跌倒。哪知瑞康颜料行老板前晚做梦,梦见一财神,赤脚,手持元宝,与虞洽卿手提布鞋的形象相似,故说虞是“赤脚财神”上门,对其多有优待。


随着社会动荡与秩序破坏,商人作为一个群体逐渐滑向政治附庸。图为清末汉阳铁厂全景。

  1911年5月8日,清廷的内阁宣布成立,然而这个13人内阁却包括9名满人(7名皇族成员),史称“皇族内阁”;次日,清廷又副署了举借外债与实行全国铁路干线国有政策诏令,既违背立宪原则,也让商人利益受损。很快,保路运动在全国兴起,再接着是武昌首义,清政府最终把自己葬送进了辛亥革命的洪流而万劫不复

  持续了很长时间的一个话题,最近又被人挑起。挑起这个话题的是万通控股董事长冯仑,他在发表于1月17日的一篇专栏文章中说,他“不赞成商人去做商人以外的事情”,理由是“作为一名企业家,你的核心本分是把企业经营好,这样对社会进步、环境改善都是非常积极的,远比公知似的标签化语言更有实际作用”。

  为了更好地说明这个问题,他举例说这样做就有点像男人和女人,男人“不能说你关心女人的事就把衣服换了进女澡堂”,男人即使“把头发留得很长,涂脂抹粉,穿女人的衣服,但只要你的*还在,你就永远不彻底”。“如果你没有净根,你就在企业家堆里”,就不能“扮演公知的角色”。他说这是个老话题,10年前的泰山会上,就解决了这个话题。他比喻说,“不要别人进洞房,自己高潮”,“把耳朵塞住,被子蒙住,自己躺床上就行了”。

  在用这么通俗的话批评企业家的同时,他也不忘捎带着批评诱惑企业家的那些家伙。他的原话是,“社会、公知、媒体也不要绑架企业家,就像企业家也不绑架大家一定去追求利润,政府服务部门也不要绑架企业家去做福利与公益”,“尤其是媒体与公知不能绑架企业家,非要企业家去追求真理,企业家只受资本绑架”。

  冯仑说的还是“在商言商”问题。这个话题半年前曾有过一次争论,起因是中恒聚信投资基金董事长王瑛的一个退岛声明,她退岛据说是联想控股董事长柳传志在6月份有10多家公司参与的座谈会上,说从当时起企业家聚会还是在商言商,只讲商业不谈政治。这个由知名企业家社区正和岛流出的声明,很快引起舆论热议。

  各方的争论至今仍无结果,包括冯仑在内的不少企业家也不期望有什么结果,他们或许只是想表达自己的看法。当然,笔者在这儿也不想给出什么结果,只是好奇这句流传已久的古话“在商言商”为何有这许多玄机。在下面的文字中,笔者尝试着从历史的角度,梳理一下中国企业家与政治的关系。因篇幅和精力所限,本文择取的样本,以清末和民国时期为主。

  在商言商

  说“在商言商”这个概念时,冯仑把自己界定为商人。商人说商事为何敏感,回答这个话题之前,笔者还是先从商人一词说起。商人是什么?《易经》有段注释说,“日中为市,致天下之民,聚天下之货。交易而退,各得其所,盖取诸噬嗑”。噬嗑卦,是《易经》六十四卦之第二十一卦。放下该卦不表,这段注释讲的就是商业,“交易而退,各得其所”。

  不过,《易经》里的商业,外延相对较小;及至战国吕不韦时,商人仍被定义为非生产者与寄生者,易货而生,为人所鄙视;再及至后来,商人的外延空前扩大,已包含整个非农业经济,生意人(最初的商人)、经纪人、企业主、地产商、金融家等,皆归入商人范畴。也正是这一外延的扩大,让冯仑们具备了说自己所在的阶层“在商言商”的资格。这一外延的扩大,也使商人作为一个独立的阶层或社会群体,有了“在商言政”的心理需求和现实可能。

  商人外延的大小,尽管给了冯仑们是否有谈及的资格,但并不影响“在商言商”一词的内涵与扩展。在中国独特的历史与现实语境中,商人在谈及这个概念时,通常会有两层意思:其一,尽管交易或谈判双方有某种情谊,但“在商言商”,双方的合作与分手还只能按商业规则行事;其二,商人在说及该词汇时,通常的心态是还是让我谈谈商事吧,与之“无关”的事项实不在我的谈论范围,这里的意涵更多是一种推脱的姿态。

  很显然,冯仑们谈及的“在商言商”,指的是第二种含义。商人不愿谈及的无关事项,指的就是政治和时弊,他们不愿就此置喙。同样,这一心态亦有其历史基因和现实动机。尽管自商代以来商人群体经历了从小到大的过程,但社会主流意识形态普遍采取了轻商甚至鄙商的理论和实践。最初法家认为农业为经济之基,商业乃无用的财富争夺者,《管子》更是首次提出“士农工商”的阶层划分,“商”当仁不让地忝居末席。就连对商人有着较为清醒认识的儒家,也在之后的实践中坦然借用了法家的思想。

  在农耕文明为主的社会形态里,商人被轻视具有广泛的社会思想基础。政治乃“士”所应考虑之事,与商人无涉,尽管也不乏吕不韦这样的自商而政者。在长期的历史中,商人群体依附于政治,议政逐渐成为部分商人的一种心理禁忌,“在商言商”也成为规避风险保护自己的手段和托辞。议政的风险古今中外都不乏案例,比如10多年前的俄罗斯,前首富霍多尔科夫斯基被拘禁的一个显著原因就是,他曾收购以批评普京政策著名的莫斯科主流报纸《莫斯科新闻》,与克里姆林宫公开唱反调。

  当然,部分商人避谈商外之事,还有投执政者所好的傲娇心态,他们想以这种姿态向执政者抛媚眼。这绝非毫无来由的揣测,由于商人的依附心态,寻找政治保护伞或不得罪政治而换取安全并不少见;同时,很多商人又来自于在任或退下来的官吏以及他们的亲属,就更没有议政的动力。商人与政治的勾搭与暧昧,已成为普遍,比如满清后期的巡抚聂缉槼,这位曾国藩的女婿,就曾直接监督华新纺织新局和其他厂,并派两个儿子充当专职现代工业的管理。

  政商勾结

  如果你1936年10月1日来到上海,可能有幸见证一场盛事,当然,那不是国庆,而是“虞洽卿路命名典礼”。上海公共租界内,这场由市商会等16个团体发起的典礼和万国商团中华队检阅式,盛况空前,沿途观众不下30万人。这应该是70岁的虞洽卿过的最盛大的生日,中央社为此发布专电,全国媒体均加以报道。这是公共租界首次以华人冠名道路,也是工部局给予华人的最高荣誉。

  盛况并不长在。5年后,他因时局变化离开上海,又2年,执政的汪伪上海市政府又将这条路复名为西藏路。1945年,曾经声名显赫的浙江人虞洽卿病逝于美丽的山城重庆,1946年,这条曾短暂以他冠名的道路再次被更名为西藏中路,看起来,光复后的上海市政府也没再理会当年就已步入历史的工部局的决定。

  一条道路名称的变化故事,恐怕早已被大多数上海人遗忘。但“兼具买办与民族资本家双重身份”的虞洽卿,却是一个考察中国政商关系史不可绕开的人物。中共曾抨击他是勾结蒋介石政权的“江浙财阀”,是反动的“买办阶级”典型。然而,通过这个典型,却可以很好地诠释20世纪上半叶中国大地出现的政商化这种新的官商互动模式。

  虞洽卿之前,同样有几个官商互动的典型人物,记录他们商业故事的书籍至今仍摆放在机场、火车站、路边书摊,甚至于书店和图书馆的显著位置。他们的共同特点是都曾依托着某位位高权重的官员,他们的成功又同样为官员所用。安徽人胡雪岩就崛起于左宗棠,他是左的财政智囊和钱袋子。他的阜康钱庄经理的是官款,他帮左筹划军事后勤,向中外商人贷借钱款,主持上海采办转运局,还协助左创建福建船政局。不过,他最后终因政治与商业的双重投机而遭受人生发展的重创。

  李鸿章也延揽了一批商人,香港中文大学历史系教授梁元生就在其著作中列出了12位李鸿章属下的商人,其中盛宣怀声名最盛。盛不是买办商人,后又入仕为官主政清廷工商事务。他先后为北洋系统主持轮船招商局、湖北开采煤铁总局、荆门矿务总局,后又筹办上海华盛纺织总厂、中国通商银行,接办汉阳铁厂等。尽管盛宣怀等人的所为并未能阻止清廷覆亡的命运,在当年的历史中,这种官商互动的模式随着洋务运动的兴起成为社会主流。从某种程度上说,他们的所为更介乎官企与私企之间,无官商合资之名,有官商合资之实,赖以官生,无官又死。

  与胡和盛不同,虞洽卿没能赶上好机会,他选择了混租界。他发迹时,既没能依托朝廷重臣,亦未直接主导官商合资企业,他只好选择混同乡混租界,从洋行买办做起,后又成为宁波帮领袖。在这种中外互动中,虞洽卿逐渐做大,成为上海租界颇有影响力的调停人。胡雪岩们通过担任智囊与经济操盘手与政治互动,而虞洽卿选择了另一种方式,他一方面与洋人做生意,另一方面又极具“维权”意识。当然,他并不满足于当个调停人,他也曾在清末被委任操办官商事务,曾获赏二品红顶,之后他选择政治投机,资助蒋介石的国民政府,他也因蒋的国民政府西迁而最终客死异乡。

  不管是胡雪岩盛宣怀还是虞洽卿,他们的区别只在于个人遭际,而并无本质不同,某种程度上都存在政商勾结。他们与政治互动时,选择了与官结合从而利益捆绑的模式,尽管他们曾打着为公共利益的名义做了很多事情,但其为官所用并寄望于官威谋利或交保护费的心态是一致的。这种潜在的利益投机结构是一种不健康的政商关系,商人的表达隐含着极大的风险。

  商人上街

  李鸿章属下的商人郑观应就敏锐地看到了这种模式背后的风险。这个郑观应不是别人,就是那个写《盛世危言》的郑观应。不知他撰写这本名著是不是肇始于对官督商办模式的反思,他把写作的重心放到了制度层面,立意放到了“富强救国”,倡言“立商为国”。

  产权应该是他关注的重点之一。他被李鸿章延揽后参与洋务运动,被委派为织布局总办,此后又先后在上海电报局、轮船招商局、汉阳铁厂和商办粤汉铁路公司等担任要职。他是坚定的产权学派,这个广东人早在“论中国轮船进止大略”一文中就曾对官办造船业加以批评,倡言“改官造为商造”。辅佐李鸿章后,他的认识更为清楚。

  官督商办产权不清晰对商人潜藏着极大风险。商人与权力,时而相互利用,时而矛盾交恶。官视企业为己产,欲之即取;商视企业乃私产,取之不愿。双方交恶则常常官胜商败。即使壮大如胡雪岩,仍在权力交接中黯然褪色,最终靠着左宗棠的护佑才免于一死,左亦因此而受重挫。国之兴在商,而商之发展则需要有更好的制度保障。政商勾结,终非利国之策,对商亦具极大风险。郑观应就曾清楚地描述说,“利于官者,借压力以剥削百姓;利于外人者,借官力以压迫百姓”,“名为保商实剥商,官督商办势如虎”。

  然而,郑观应“在商言政”,著书立说,如此大力度的表达,在社会引起强烈震动,却未能震醒清廷。商人阶层开始突破“在商言商”禁忌,积极介入政治。产权保护需要法律制度,商人们开始支持宪政,认为工商不振,根在“困厌于专制政体者久矣”。现代商会,即产生于商人向执政者表达的需要。1904年,成立刚两年的上海商业会议公所改组为商务总会,全国各地随之纷纷成立商会。

  商人成为立宪派的忠实支持者。尤其是在清廷预备立宪宣布“五不议”(军机处之事不议、内务府事不议、八旗事不议、翰林院事不议、太监事不议)后,商人开始参与全国性的请愿远动。1907年秋开始发起全国性活动,直到1910年1月,请愿代表团还在坚持不懈地上书上书再上书,要求第二年开国会。被拒绝后,这年10月,立宪派再次上书请愿,这次的不同是请愿书居然有18省总督、巡抚和将军19人联署,形势发生了实质性的变化。清政府被迫在11月初让步,宣布立即改组内阁,并给出了开国会时间表。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更超出想象。1911年5月8日,清廷的内阁宣布成立,然而这个13人内阁却包括9名满人(7名皇族成员),史称“皇族内阁”;次日,清廷又副署了举借外债与实行全国铁路干线国有政策诏令,既违背立宪原则,也让商人利益受损。很快,保路运动在全国兴起,再接着是武昌首义,清政府最终把自己葬送进了辛亥革命的洪流而万劫不复。

  值得一提的是,这次由商人实质性参与并起主导作用的请愿派,代表人物张謇正是一名商人。他原本是清朝的末代状元,不肯为官转而经商。1903年他访问日本四个月后,认识到宪政的重要性,开始鼓吹立宪。1908年清廷为体现真立宪,制定咨议局章程,谕令各省一年之内设立咨议局,让立宪派参政。第二年,张謇当选江苏咨议局第一届议长,并在与两江总督的交锋中获胜。革命后,他最初反对革命,敦促清廷立宪;后主动转变态度支持共和。他和他代表群体的态度转变,很值得后世玩味。

  政商互动

  前情述及,上世纪初期,上海有位充当调停人角色的买办商人叫虞洽卿,他的知名就与一次事件有关。这次事件是四明公所事件。这里原是宁波商人在沪的会馆兼墓地所在地,法国领馆顽固地坚持要夷平该地,宁波商人则坚决地要保持他们的墓地。双方的斗争持续了半个世纪(1849-1898),最终以宁波商人的胜利而告终。

  双方的最终冲突发生在1898年,这年上海发生了鼠疫,法租界公董局又提筑路一事,双方冲突。当夜发生抗议游行,法国人开枪打死17名示威者。全体在沪宁波人以停工罢市抗议,最终政府同意租界扩张,法租界同意四明公所地产大体保留。虞洽卿则以鼓动罢工而妇孺皆知。

  这次事件,某种程度上亦可看作政商互动的一个范例——宁波商人以同乡为基础,以保护墓地为诉求与法国领馆方博弈,又名宁波会馆的四明公所,宁波商人的同乡会组织,在其中起着决定性作用。再之后,商会被允许成立,这种忽而依附忽而独立的商会组织,因强国梦而创设,又成为制约官方行为的主要组织。1904年成立的上海商会,在很多年里都是宁波人的天下。

  在这之前的实践中,商人表达的意愿并不是很强烈。这并不是他们真的无话可说,而是他们采取了依附官僚阶层的选择。他们或通过贿赂与利益捆绑与官僚阶层结合,或通过家族输送人员介入官僚阶层,不管哪种方式,都遵循着依附的逻辑。依附让他们失去了表达的欲望,也让社会进步受损,国家实力变弱。同时,这也客观上提高了革命的机会成本。

  之后成立的商会,在与政府的互动中,开始展现出各自的秉性。他们与中央政府时而冲突时而缓和,与地方政府合作则和谐多于不合作。在这种合作与冲突的磨合中,商会逐渐展现其应有作用,或为商人提供思想碰撞之平台,或为商人就完善制度与法律框架和争取利益之组织,并且,他们也开始涉足公共利益领域,比如广东商会通过创办学堂、陈列所和报纸传播知识发表声音,松江商会免费授课、创办体育协会、建立戒烟协会、安装路灯等介入公共事务。

  他们与政治的互动取得了一定的成果,但历史显示也似乎止步于此,未能建立起正常的互动机制。随着社会的动荡与秩序破坏,商人作为一个群体逐步滑向政治的附庸和边缘地位。商人通过辛苦积攒下的利润多次被政治收割,商人因群体性积弱无法有效表达而被连番扭曲。在一次次扭曲后,商人们又开始祭起“在商言商”的大棒,“莫谈国事”,明哲保身,从而失去了应有的锋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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