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对四通成败 柳传志提出中肯意见

中国企业家论坛第三届年会于2003年2月14日--17日隆重举行，本次年会以“变革时代的领导力”为主题，在企业界又一次掀起脑力风暴。搜狐网财经频道对本次年会进行独家直播，欢迎网友访问以下链接观看并踊跃发言：
　　2月16日举行的大型圆桌论坛“企业与企业家失误会诊”中，企业巨头和经济学者担任坐堂主讲嘉宾，现场会诊。
　　坐堂主讲嘉宾为：柳传志、张维迎、段永基、陈东升、王梓木、楼忠福、车建新、王骥、黄骁俭、董鹰、王德峰、吴鹰、庞大同，主持嘉宾由王巍、杨国伟、何力担任。
　　王巍：
　　感谢段总以一个平常心，和我们企业家一起说家史，实际上是在给我们讲述了十年的江湖故事。我觉得这是一个非常好的机会，刚才的掌声也是表达了所有企业家共同关注四通，希望四通能够做好，也希望各种方式能够一起来分享四通未来的情景。所以，我们再一次感谢段总。
　　接下来我们请段总的老朋友柳总根据刚才谈到的这样一些体验，提出您的一些感想，并对段总，还有在座这些企业家，针对未来仍在险恶的环境中提出一些忠告。
　　柳传志：
　　王总给我出的这个题目其实挺难，因为张维迎说，听老段说我政治上成熟，我就琢磨什么叫成熟。成熟就是该说的话说，不该说的话不说。反正我底下遇见的一些朋友，不认识的人说老柳你说的话实在，我相信我说的话都是实话，不是实话我不说，弄不明白的事我也不说。这我说是一个成熟，老段为什么说我成熟呢？我也得说一个故事。有一次，在美国，在斯坦福他们邀请我去讲话，我一去看老段也在那儿，两个人一起去了。老段那会讲话，说话敲敲打打，幽默是幽默了，但是有了带刺了话，我替他捏了一把汗。这个场合说没有问题，但是在那个场合说有问题，有不少美国、台湾的都在那儿。所以，这话其实也是不错的。还有的时候，他说话过火了，我有时候踹他一下。这个情况下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呢？当面表扬老的话这个该说，什么不该说呢？我底下没有提过意见的话，在这儿提意见，这话不合适。
　　所以，我先表扬三件事。第一四通本身确实经历过很多困难，他们的人事困难我本身没有多问，但是从别的地方那时候也知道很多。老段处的位置跟我不太一样，我是联想的主要创始人，全部从头做起。跟我一起出来的老同事对我还是比较客气的，还是挺尊重的，年轻同事也是带出来的。所以，总体上在公司里面考虑成熟的话，说话算数的成分性大一些。对与老段，当时不止是他，当时还有八九个人，我觉得处理起这个矛盾会比我们困难。所以，我觉得这些先天的困难是比较多的，这是一个方面。
　　第二个方面，我觉得老段的经历用在社会上的问题还是比较大的。这点我还是带着一点感激心情说的。因为在中关村，中国这个商业社会，总是有人处在承担社会责任的地位。我自个儿一直拼命扣住了自己的一亩三分地，有妨碍我耕一亩三分地的事，我不做了。说实话今天坐在亚布力，一个是因为田源的邀请，另外是因为杨元庆、郭为他们在挣钱。中关村确实有很多民营企业有很多事是要做的，最近老段跟一些经济学家在谈的事情，比如说关于企业家原则的问题，有很多企业家第一桶金来路不明。这样的话，对很多企业都是不行的，按照张维迎教授的说法，大家永远不敢说真话，那怎么办？这事总得有人去谈，像段总什么的，还是花了很多经历，进行这方面事情的研究，给政府提出谈论等等。
　　当年联想定下来要改造的时候，财政部下来一个原则性的问题，但是要北京市具体执行的时候遇到很大的困难。当时谁都说文件不明确，我们不做，这时候有北京市领导，据我知道吴敬琏老师跟老段，都跟北京市当时市长刘淇他们谈了。谈了以后，这个事情最起码还是起了很大的作用。另外，整个中关村这么多年，这个行当里面，我们这些同行总体来说，还是太平的，因为这里面有很多曾经产生过尖锐矛盾的导火线。之所以能够太平，我觉得跟我们企业互相之间比较尊重。咱们我们叫做有组织会，反正是若干家企业，大的企业在一起碰头还是有关系的。我跟四通曾经有两次有过尖锐的矛盾，一次就是早年间，那是87年的时候，我们公司小，四通大。刚才讲到中文打印机的时候，三个多亿的利润，那是很大的一个数。那时候我们跟他们共同在一个楼，联想当时是87年为了出名，我们做了一个大牌子挂在上面，四通一看不服气，做了一个大的，然后我们又做了一个更大的，双方差不点为了这个事闹起来。后来周光召说你为什么弄这么大的牌子，只有黑人带大金链子，我说我就是这个黑人。我说我注意到，骑自行车的100人，有90个人注意我那个大牌子。还有四通桥和联想好的事，大家知道四通桥这个位置是一个主要的位置，联想桥的位置不主要。当时是花80万块钱就有一个桥的名，当时四通是做底下人的工作，定了这个桥的名字。实际上我可以做高层的工作，做好了以后，我完全有能力把这个桥推翻了，我们可以定联想占那个位置。后来，我跟他们说，我犯不着为这个事跟他们弄得不愉快，就为这个桥的事。实际上，联想和四通今天想想，并没有什么。我觉得整个气氛和谐，大家都是看长处，这是有关系的。所以，我觉得在这点上，老段花的精力我是比较钦佩的。
　　至于说到对老段有看法，跟老段谈到的，就是关于战略部署的问题。四通中文打印机最高的时候卖到普天下的优势，真的很好卖，利润达到三个多亿。但是有一点，PC上来的时候，打印机肯定是走下坡路的。当时89年，四通内部混乱，这是一点。
　　第二点，联想开会的时候，大家在下面都认真听，不管多大的会，底下基本上是鸦雀无声，即使报告人说得不合适，也没有人说什么。我参加四通的会，像大卖场一样，底下是一片的，这个会我不太习惯。可能，这是各个公司文化不一样，他们更放松，更自由。还有一个，就是关于务虚的问题，刚才老段也讲到有一些受骗的情况等等。反正，联想这方面的注意方式就是，我们在做重大决策以前，特别注重务虚。所谓务虚就是经常有高层的领导人在一起，把方方面面的形式进行反复讨论。未必定具体问题，但是经常说。比如说后几代产品大概走什么趋势的问题，又比如说像一些文化性的问题的等，反复谈。但是在具体定某个战略的时候，定某项东西该做不该做的时候好定，这是务虚的作用。
　　另外一个，我们最近两三年在外企咨询方面，我觉得有很大的收益。因为，咨询公司在制定战略的时候首先是起什么作用呢？他们确实有一个很大的资料库，有一个数据库。就是说你做什么，不做什么的时候，全世界处于什么状况，我觉得这是我们最难知道的问题。他们能够给我们提供这样的一个情况。另外，有一套工作的模板，我觉得这两天关于这方面，大家有争论。我觉得这是这次会开得最大的一个成果，那天李国庆在第一天谈的非常生动，他们在好好发展过程当中，比如一些形式主义的东西，外企带来的要求他们这么做，那么做，严重影响企业发展，我觉得说得很真实。因为，我确实遇到一些海外投资人，我对面坐的是二飞，说得不对你提出来，确实有一些国外大的小的投资公司公司，对中国的国情，对中国投资界不是很了解，上面就说你要这么做，要那么做，这个我也有感触。另一方面，企业要做大，必须把科学化的东西整理出来，不能全是艺术化的。所以，很多东西总结出来，像外国企业走的路学习，我自己真心觉得很必要，我相信大家说的绝不是套话。我们一年在咨询费方面也是几千万，我觉得这个两头说，一定要注意到，这是这次开会重要的成果。我觉得可能四通有一些具体的情况，在务虚上有困难，所以在务虚上面还有努力。我就大概谈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