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中的跨国CEO一：戈恩的复杂与简单

编者按：一直以来，在汽车业界有一种观点：中国汽车市场是外资品牌的天下，占据了中国汽车市场6成份额，在技术、品牌强势之外，亦与老外CEO的决策不无相关，当然其中有成也有败，同时不少观点认为国内车企CEO与那些外企CEO的职业水准和人格魅力有一段差距。鉴于此，笔者推出《我眼中的跨国CEO》系列文章，以感性的接触和理性的认识来描述本人眼中的那些老外CEO。

经济观察网 周和双/文 有这样一位CEO，从来不苟言笑，如尖刀一样刺击着全球汽车市场，位居全球车企第四把交椅，他就是外表酷似憨豆先生的卡洛斯·戈恩，雷诺-R产联合CEO。

笔者与这位CEO初次见面是4年前的北京车展。一群老外急匆匆在走廊上大步向前，迎面走来，前前后后大约有7、8个人，最前面的是一位表情严肃、目光凌厉的老外，简直无法直视，笔者胆大地迎面一直对视了大概了10多秒，有点懵。当时笔者还没有做汽车产业报道，自然不认识这位洋鬼子CEO，盯着他那么久不是因为对其有兴趣，就是觉得眼熟，貌似某个明星，但当时脑袋短路，想不起来是哪位明星。（长期以来，虽不至于脑残，但本人对于凑明星的热闹还是有点热衷的。）

回过神来，这不是憨豆先生嘛！这就是笔者对戈恩这位洋鬼子CEO初印象，虽然认错人，却记忆深刻，当时的情景仿佛刚刚发生。

在11年前，戈恩一句“中方贡献几乎为零”的表态让中国汽车业界深刻记住了这位酷似憨豆先生的法国人，因为这既深深伤害了中国汽车业为数不多的自尊心，又彻底让正在合资道路上笑呵呵赚钱的中国汽车界惊醒：如果不是50:50的合资政策，自己依旧是“一穷二白”。如果老外不合资，中国汽车便会一夜回到解放前。

话糙理不糙。戈恩当时在东京国际车展上的原话是：中国汽车厂商在与外国汽车制造商合作时贡献几乎为零，因此从长期讲，他们必须为合资的制造业务及其他运营业务“增加价值”。

不仅在中国，这位黎巴嫩和法国混血的法国人十多年前是令亚洲整个汽车制造业惊讶的“狠角色”，其在R产汽车的“改天换地”，被纳入美国哈佛等MBA的研究案例。

“成本杀手”戈恩无视R本传统商业文化的两年改革，使R产汽车完全依靠R本人自己的力量迅速扭亏为盈，当时一贯排斥外来文化的R本社会视之为偶像，因为这是一个信服强者的民族。曾有一处对戈恩较高的评价如是写道：“在过去一个半世纪的历史中，或许只有3个人对于R本社会产生过如此颠覆性的影响：1853年的美国海军准将佩里，1946年的麦克阿瑟将军，还有2000年的戈恩。”

戈恩在上任R产时说过一句比较经典的话，“如果我失败了，我就变成哲学家。但如果我成功了，这将是本世纪汽车行业最大的成功之一。”

最近，戈恩接替PSA前总裁瓦兰提前当选欧洲汽车制造协会下一届主席，这将为中欧汽车业的合作带来新的变化。因为瓦兰辞去了PSA总裁一职，而继任者正是戈恩的副手雷诺前COO唐唯实。

去年12月16R，东风与雷诺正式缔结了婚书，开辟雷诺-R产联盟在东风有限（R产与东风合资）之外的第二家合资企业，建立起R产、雷诺、东风三者的铁三角关系，戈恩在当场的发布会上强调东风两任掌门人苗圩和徐平与其合作无间。

不过10多年前却不似这般态度，与2003年刚刚合资时戈恩的强硬态度一样，整个R产派驻干部与东风派驻人员产生了针尖对麦芒的矛盾，当时创造出“风神奇迹”的东风人员并不迷信R本人的那一套，形成了将近两年的僵局。

外方依靠技术、品牌主导中国合资车企并不是一件稀奇事，多年来许多有志于改变这种局势的中方高管大多无果而终。笔者研究东风有限及其乘用车板块东风R产的历史发现，东风R产的改变一方面得益于东风有限中方人员如周文杰、童东城、任勇、陈斌波在合资企业中的博弈智慧，一方面也得益于戈恩后来在内部较为知名的表态“让中国人管中国事”。

如今R产在华的派驻人员是R系三大（丰田、本田、R产）中最少的，R方逐步将更多的关键岗位让渡给中方，值得一提的是东风R产的派驻干部是中外合资车企中最少的，目前东风R产的效益亦是中R合资车企中最好的。

“让中国人管中国事”折射出的是，戈恩的管理在于将复杂的思考转化为简单的语言，这或许就是自由散漫的法国人领导下R产汽车在R本和中国风生水起的原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