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力平：小企业融资难问题再思考

北京师范大学教授 贺力平

　　大家好！各位领导、各位同行，女士们、先生们大家好！非常高兴就主办方的要求就中小企业融资难的问题谈一下个人的感想。前面几位嘉宾谈了方方面面，我收获很多，尤其刚才陈参事联系房地产业和中国宏观经济走势，我觉得关系到当前我们中小企业融资难的问题。我谈一点我个人感觉到的情况。
　　中小企业融资难是近年来中国非常突出的问题，这是个世界性的话题，但这个话题在中国是近十多年来比较突出的，为什么是这样呢？中国经济在80年代、90年代就高速增长，那时候中小企业融资难的问题还不如今天突出。今天很明显，钱是更多了，不管钱是在民间还是在银行体系，都比80年代、90年代更多了，为什么中小企业融资难的问题反而突出了呢？我觉得有这么几个因素。
　　第一，80年代、90年代初，我们银行贷款行为不像现在这么突出，那时候的银行对风险的控制，对客户的识别不像现在这样，银行本身的行为发生了一些变化，尤其第一次我感觉到比较突出的是中国在加入世界贸易组织前，2009年是当时中国经济通货紧缩的时候，银行体系感觉到有很多很多的坏帐，来进行整顿，银行出现了惜贷的行为，就是不怎么愿意去贷款。这时候感觉到压力的是中小企业，当时国内有名的学者，包括吴敬琏先生呼吁要深圳对待中小企业贷款难的事情，银行的行为发生了变化。
　　现在的银行，在最近的经济周期变动当中，前面的专家和主持人也提到，如果说整个信贷规模要减少或降低增长速度的话，它首先要把资金更多地配置到大型客户或者优质客户那里，这样它的相对收益会好很多，很多中小企业就在银行贷款里就被边缘化了，这是我们很多企业感觉到问题突出的主要原因。
　　第二，80、90年代虽然也是以银行为主，但那时候的金融组织还是相当活跃的，比如我们有大量的城乡信用社，他们都是非常当地化的机构。现在这样的机构应该说比那会儿要少很多，比如城市没有信用合作社，全部合并到银行里面去，就是城市商业银行或城市银行，基层的金融组织就明显少了。我们现在金融组织方面也有一些积极的变化，我想强调的是，这些积极的变化可能还不足以来弥补当时80年代、90年代中国整个金融业相对宽松发展环境下所出现的那种情况。
　　现在有一些积极的金融组织，在金融领域里或相关领域里，中宇慧通做的担保、典当以及现在专业化的小额信贷公司，这都是最近这几年才出现的新形式，因为资本市场上也有中小企业板，也有创业板，围绕着相关的有很多PE/VC投资机构在活跃，但有一些大家都感觉到的小微企业融资难问题。我个人对企业融资难有所关注，不是专家，我就自己看到的做一点介绍。
　　一、小企业的特点。

　　他们大多是个体企业，而且是新生企业，分布在广阔的区域，地域性的，绝大部分小企业在高竞争性领域里，很多小企业是低资本起点，就是它自有资本是不多的。
　　二、小企业信息行为的特点。
　　这些特点会影响小企业的信息行为。我们经济学理论有一个说法，资金需求者，贷款的客户和资金提供者，包括银行、专业化贷款公司、担保公司之间会存在信息不对称的情况，小企业领域特别明显，因为小企业信息量本身具有分散性；就因为新创业，很多是年轻人，历史纪录少；很多信息具有变动性，比如年轻的大学生就学的地方和工作、创业的地方不一致；个人信息能见度比较低；高核实成本，如果要实地调研掌握真实的话，对有关金融机构、担保公司都存在着这个问题。
　　三、小企业传统融资模式中的基本矛盾。
　　因为这些特点就会带来小企业传统融资模式当中的基本矛盾，面向小企业贷款，所有银行机构或贷款公司，担保机构都会存在着比较高的风险，而且有高信息成本。掌握的信息不光包括历史信息还有近期信息，还有近期可能变动的信息，这个成本比较高，这两个因素决定你给予他的利率是比较高的。利率可以理解为财务成本，前面的专家显示一张图，非国有企业支出的利息增长率高于今年国有企业的利息支付。相关数据表明，我们中小企业的利息支付成本远远高于大型企业或高于国有企业。这是所有小企业在融资活动当中，这种融资活动不仅仅是简单地通过银行贷款证券化投资，还包括个人亲属之间或民间之间融资都会面临这样的问题。
　　经济学上人们发明了这样两个概念“道德风险”与“逆向选择”。所谓“道德风险”，因为这是一个高风险的事业，你不能让贷款者给中小企业提供贷款的时候它的利率水平和大客户一样，如果是一样的话贷款者要承受自己的财务损失，显然他会退出这个行业，所以要允许贷款的利息按风险进行调整，这是一个很好的事情。所以就有人愿意贷款，我可以收高利贷肯定就愿意贷款。但有高利贷的时候就有一项选择，发放贷款的时候就认为有好处，可以克服风险发生时面临的损失，另一方面谁愿意借高利贷的钱呢？现实生活当中存在着高风险企业或行为者进入到高利贷合同当中，进一步提高了贷款者的风险程度。
　　这就出现一个矛盾，贷款者要针对逆向选择的情况要附加新的约束条件就可能出现两个的结果，一是需要可能的贷款对象被排斥在这个融资服务之外，另外经过挑选的“合格对象”事实存在着比较高的违约风险。这种现象还是没有使促使的问题得到解决。
　　通过传统方式来解决小企业融资问题是存在着一些不足的，传统上有这么几种，有资产抵押，资产抵押只是面对那些有资产的贷款者、小企业来讲，很多小企业还是不具备这个条件的，不一定是没有这个资产，而是资产有关的信息和适用性。
　　第三方担保。第三方担保是以信息充足为前提的，如果不足的话会追加责任约束和利率附加。近十年担保公司在中国大规模地发展，但中小企业融资难的问题依然存在，简单依靠担保公司解决中小企业融资难的问题是不现实的。
　　高利率。高利率具有自动排斥大量普通对象的效力，而且高利率客观上促使违约风险上升，最近很多民间融资里出现了这个问题。
　　四、探索小企业融资问题的解决之道。
　　怎么解决这个问题呢？我们要了解个人经济行为信息的重要性；了解亲属与个人社会网络关系；要重视发挥行业协会的作用；社区组织的作用；支付服务于信贷业务的结合；探索新型激励措施。前面中国银行业协会秘书长都谈到了这一点。前面很多专家提到，存在着在贷款行为上新的特点，针对这个事情，从政府的层面、银行业协会、银监会（主管机构）、银行自身都可以新的做法，在自身业务发展过程当中要专门设立面向中小企业贷款的事业部，在资源上给予保证，他就不会受到经济周期的影响。
　　属于不做这种划分，今年银行贷款指标10亿，今年比去年少，今年是2亿，去年是1亿，去年大客户是1.5亿，今年可能是1亿，那么今年有可能把1亿的90%都要给大客户，受到影响的就是90%之外的客户，为了避免这种情况，按比例给银行设立它专门中小企业贷款事业部，给他划拨资金，他就会专心致志从事中小企业贷款，中小贷款和经济周期联系就会弱化，这是从信贷上解决当前我们感觉到非常突出的中小企业融资难的问题。当然，我们不能把目光仅仅局限于银行，还要考虑到社会融资问题以及资本市场的问题，还有各种形式多样的民间融资和机构共同发挥作用才能解决中小企业融资难的问题。
　　这是我个人的一点体会，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