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磊：中小企业融资背景和未来发展的战略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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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的各位领导，非常高兴参加本次论坛！我今天演讲的题目叫中小企业融资背景和未来发展的战略问题。大家知道中小企业企业融资实际上面临三个似乎很难解决的问题：第一是企业融资可得信，我个人认为这个问题永远都解决不了，因为有很多的企业是新兴企业，就是刚才李稻葵先生所讲的新企业融资，但是作为新企业融资往往缺乏融资历史，处于初创期的时候，我们无法判断这家企业未来到底发展是怎样的，所以从这个的角度出发，这样的问题永远存在，但不意味着我们不给予解法。我们的解法是，应该从金融资源甚至向下调的角度来设计我们的体制机制，毫无疑问，这样的体制机制的设计并非单一的银行能够解决的，因为我们看到广发银行在这个层面有所突破，而在政策层面，特别是国家的财政和信贷层面上需要相应的配套。第二个问题是中小企业融资无法摆脱是周期性问题，因为我们知道往往会存在这样的情形，当经济不好的时候，即便我们采取放松型政策，而金融资源会更多堆及到大项目，而当经济形势好的，经济往上走的时候，我们会发现一个有趣的局面，虽然融资面向对宽松，而不幸的是，政策当中往往会采取紧的货币政策，所以资金总是向大企业、垄断行业集中，这毫无疑问就是贯穿中国改革开放几十年所存在的问题。因此需要中小企业和金融机构双方来寻找一个反周期方案，我们避免在宏观经济周期里面，避免总是处于劣势或者弱势。第三，中小企业产品到底应该是怎样的？到目前为止，我们没有一个好的解法，我们看到广发银行利行长提出了十条解决方案，但是在产品层次上，也就是说大型企业融资与中小企业融资应该在本质上面临怎样的产品设计，我不知道中国乃至世界是不是有一个好的方法，所以我尝试着给大家提供一些可能可供参考的方向。这是我在讲之前跟他们说的问题。
因为需要节约时间，我把我的核心观点给大家，中小企业发展与融资永远面临着结构性压力，这是我们的背景。这里面有以下三个层面的问题，我想我无需展开，大家都知道，小企业融资在要素比较优势方面更具敏感性，劳动力成本上升，对大型企业而言，感觉不是非常明显，对中小企业而言，感觉非常明显。在资本稀缺的情况下，我们出现了融资成本的上升，而大企业不着急，因为它有多元化融资渠道，我们可以找银行，找资本市场。第三是人力资源提升，目前最便宜的是大学生，但是中小企业能否充分应用这样的要素资源，恐怕很难，但是大企业相对要容易一些，所以在资产要素变化的情况下，我们往往会受到负面冲击，也就是首当其冲，中小企业面临的困境更加难。
从横截面上，任何一个时间点来看，一定是小微企业融资难于中型企业，中型企业难于大型企业，无论周期如何是这样的情况。从时间序列来看，为什么中小企业融资难？因为大量的大型企业在当年是中型企业，现在的中型企业在当年是小微企业，问题是总是有新兴企业崛起，而中小企业永远处于融资的弱势，所以从这个意义上来看，这个问题似乎是无解的，这是背景。
背景的第二个层面，就是当前的形势，李稻葵先生说了很多，我完全赞同他的观点，因为无独有偶，我对于今年的经济判断增长是9.1%，他说9.2%，我对于明年的判断也是8.5%，我对明年CPI的判断，前高而后低，甚至在五到六月份，一下子会到3%以下。我也得出这样的观点，境外不会崩溃，但是因为这种情况，很可能会出现资本外逃，也就是人民币的贬值，诸多观点跟李教授是一致的，在此，我不一一展开，但是在当前经济形势下，中小企业发展与融资的主要问题是，主营业务与融资的两难，也就是说我们到底担忧什么？我们担忧如果放松，你会忠实地做你的主营业务，你会不会又拿着你的资金去实行资产泡沫化，因此，一方面，资产价格堆高与垄断行业有关，但是他们是供给者，比如说大银行、央企，他们成为前一轮资产价格推高的供给面，但是需求方我个人认为，大量是我们中小企业，包括铁矿石的价格上涨，煤矿囤积，包括房产价格上涨，大部分从业人员也不是主要的政府官员或者垄断行业的老板，而是大量的中小企业、企业主们，他们从一个需求方在推高资产价格，我刚才说的资产价格，反过来说，如果我们的资金面宽松，这难道一定会推动中小企业进入实体面吗？我想大家不要回避这个问题，请大家扪心自问，你们在做什么？于是政策松与紧的最终与直接受害者是中小企业，因为一紧你就更加困难，一松，你未必能够直接获利，你的主营业务未必能够直接获益，这是我的判断。
第三个主要观点是烘干与微观战略，我们在宏观上应该做什么，我们在具体操作方面又应该做什么。宏观方面有两点：第一，继续实行差别存款准备金，也就是说我们即便认为资金面不能过于宽松，但是能否对那些主要中小企业的融资、社区融资的小型和中型金融机构实行专门的准备金下调，主要面向大型企业、垄断行业的大金融机构实施比较高的存款准备金率，这就可以实行一个相应的结构调整，当然同时你应该监控你的资金应用方，拿着资金去干什么了，不妨可以用黄牌或者是红牌的警告方式来避免我们的客户，以此专炒资产，因为我们知道金融机构应该要认知，且必须认知我们的用户，跟我们金融机构的资金安全性是直接相关的。
第二是泡沫化的预防机制，我们的金融机构要懂我们企业，他需要多少资金，不能过量，但也不能掐脖子，也就是断水源，所以我们尽量避免在松的情况下，出现09甚至2010年上半年曾经出现的情况，这种宏观层面不是凭单个金融机构可以做到的。
微观战略是中小企业融资创新，这话说了很多年，但是很难创新，为什么？我提几点我个人认为相对有建设性的建议。第一，从商业银行出发考虑中小企业融资的必然性，也就是说，不要把中小企业单纯推给PE和VC，这是因为商业银行拥有着全中国最主要的集中资源，在今年的一季度它的总资产以后超过101万亿，这是什么概念呢？相当于去年GDP的3倍，我们的M2接近80万亿。而在短期，中国暂时改变不了以银行为主主导的金融体系，你指望资本市场的快速发展，我觉得是特现实的。所以在短期内应该以商业银行为主导来考虑中小企业融资的问题。
增信是什么概念？中小企业融资难，但是另外我们要承认它的客观性，它的信用水平是相对低的，该怎么办？我们从商业银行的角度出发，你能否发行集合债券，这就需要中国的债券市场，特别是银行的债券市场要有比较大的发展，因为是大宗交易能否以地市为单位，我专门筹集一笔钱，由商业银行发债券，然后集中性的分给我认为比较适合的客户。第二是可转换式PE，这是什么概念？我们能否学学PE和VC，不要立足于我融资对象的历史，新企业是没有融资历史的。可转换PE，也就是说，我要退出，但我是信贷融资，你是要还本付息的，在必要情况下，你可以回购或者我可以找到更合适的股权投资方，把我的股权变成债券，这也是符合中小企业发展的特点。
捆绑是什么概念？单个小企业出现道德风险的可能性很大，我们能否把社区金融当中，从事相同行业、相互之间又有制约性的企业以一揽子的金融方式把它组合起来，对客户经理不再强调每单业务的损失，只衡量一蓝子的损益，我刚才很高兴听到利行长提到“提高风险容忍度”的概念，但是我觉得光提高风险容忍度显然是不够的，因为银行是挣钱的，你不能说让我提高风险容忍度，让我赔，这是不现实的。我个人认为，可以通过一蓝子信贷组合来解决这些问题。另外就是表外撮合，随着信息技术的发展，商业银行目前表外撮合有很多，但是在当前的潜在风险来看的。表外撮合我们能否在一个技术平台上，我们向我们的客户搞理财产品之后，是一张大的变动excel表，这张表中把我的贷款客户和潜在贷款客户的需求、期限、可承受的融资成本、各家银行的内部评级放在一起，然后告诉我们的资金来源方，也可能就是我们的老板们或者是企业家们，所有这么多客户，他们需要钱，看看你能否有余缺，来买一些这样的融资产品，于是我们就完成了表外撮合，而金融机构也就变成了中间业务机构，当然它要在中间起一个作用，也就是你撮合的时候要做告诉你金融资产的买方，风险点是怎样的？这比现在不透明的理财产品，只靠一个短信发给你，告诉你起点是多少等等要安全、有效得多，我相信通过技术平台的更新是可以做到这点的。
我讲三个层面，第一，我们面临着结构性压力。这个结构性压力体现在中小企业，我们简单称之为“三荒两高一低”，它的背景是什么呢？经济正处于下行过程中，与此同时，流动性收紧，所以流动性指数已经低于历年平均水平，甚至已经为负，到今年年底，M2的增长将进一步回落到13%以下，可能只有12%。从这个角度来看，和09年宽松的融资状况是显然不一样的。于是根据这样的背景，我们会面临着钱荒危机，经济下行对中小企业的压力会更大，与此同时，首当其冲受到挤压的是中小企业，为什么？铁公鸡的融资，中长期的贷款是要保的，中小企业的融资是可有可无的，在流动指数回归到零以下的时候，这个时候小企业的融资问题就来了。
第二是人荒，也就是说两头稀缺，中间过剩，我们看到劳动力成本在上升。
第三是电荒，电荒是国际大宗商品变化引致的，叠加中国价格体系没有理顺的结构性矛盾，什么意思呢？煤价是市长的，而电价是相对净化的，而在这种背景下，用设备检修来拒绝发电，于是就造成了缺电。成本高、税费高等等，我就不重复讲了。
效益低，小型企业全员劳动生产率分别仅为大型企业的32.9%和16.7%，总资产贡献率比大型企业低4.5、4.6和10.5个百分点，这句话什么概念？也就是说，我们在融资过程中，首先是肯定你的素质是不如大中型企业的，这点我们不能回避。在这种背景下，是否该融资，从宏观意义和政策意义上来说，我发现中小企业正在成为人质。这是什么意思呢？一方面是增长动力在衰减，导致我们很容易保大舍小，在中国投资是引擎，中长期是燃油，这种燃油推动着引擎在高速运转，进而推进中国经济增长，于是我们看到，我们保大舍小的操作模式在政策面前也好，在金融机构面前也好，或者在整个市场中也好，都会存在。于是中小企业融资难被提出来，我们要做两面观，一面中小企业是周期的直接反馈着，比如08年的珠三角，2011年的温州，这两者之间，分别反映了两种不同的思路。另一面，我们发现，中小企业面临着主营业务与投机的关系，我们看看是什么逻辑？假设我们放松货币，各位企业主们看到自己的主营业务缺乏盈利机会，而货币追逐比自身稀缺的资产，这种资产价格就会泡沫化，一旦观察到资产的泡沫化，再紧缩货币，一紧缩货币就再放松，这是决策层最担忧的问题。
因此，当前的难题是，假设我们寄希望于总得政策层面的放松，这对于小企业融资的有效性如何？如果资产进一步泡沫化，从长空中国到真了做空中国的含义如何？结果是中小企业困境将进一步凸显，目前我们看到中国的产出在收缩，流动性在收缩，因此中小企业的生存空间就进一步受到阻碍。
当前的情形我们可以看到实体经济面融资，银行的资金链也偏紧。在金融结构整体贷存比偏高的情况下，这意味着我们将面临着更加紧的货币和信贷环境。第一，货币成熟度下降，也就是说到明年1月份，我并不担心新增贷款能否达到1万亿，而是银行体系能否满足于自身的资源，因此，货币的成熟度在下降，更麻烦的是基础货币下降紧缩于后，不做融资结构调整将引致中国的系统性金融危机。对中国投资者赖以生存的实体经济面的担忧，于是会出现资本外逃，这种资本外逃导致基础货币在下降，两者一叠加，广义货币问题就来了，但是我们不要害怕，因为我们社区融资，或者面向中小企业金融机构的融资仍然有空间，特别是城市、地方性的金融机构，贷存比还比较低，简单地说，我的机关枪里面还有子弹，还能够面对未来可能出现的危机。
在这种情况下我们该怎么办？在宏观战略层面上，应该要有差别存款准备金，鼓励社区性金融机构发展，定向降低其准备金率，以提升它的可贷资金。但它是有前提的，你别想做到，老想向中心城市集中，我就不会下调你的存款准备金率，因为你不是面向中小企业提供服务的，再下一步可能要考虑资本充足率的问题，我觉得这个问题不宜过快接受巴塞尔协议三的要求。泡沫化机制我就不说了。
我总结一下，微观战略，从商业银行出发考虑中小企业融资的必然性。应该更多考虑集合战略和PE。捆绑，从风险管理角度来考虑，那么这种捆绑就需要我们金融机构来做金融工程，比如若干家企业分别向我申请融资，他们分别由20%的破产概率和80%的高盈利，在这种背景下，我该怎么做？贷与不贷，怎么贷？因时间关系，我就不多说了。一揽子的融资或许是更好的选择。最后一个是表外撮合。我就说这么多，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