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伦敦鲸”与投行暴利

10月16日，摩根大通因去年的“伦敦鲸”事件再度受罚1亿美元，美国监管层对摩根大通这次的严惩标志着自格林斯潘时代开启的宽松监管时代的结束，同时意味着自大萧条时代以来最严厉的“多得-弗兰克法案”严格监管时代的开始。
　　监管力度增大
　　2012年3月20日摩根大通伦敦投资办公室交易员、绰号“伦敦鲸”的伊克西尔（Bruno Iksil）因交易债券衍生品指数造成摩根大通去年交易亏损62亿美元以上，摩根大通CEO戴蒙的薪酬因“伦敦鲸”事件而削减53.5%。
　　伊克西尔工作的地方是摩根大通位于伦敦的首席投资办公室（Chief Investment Office，CIO），主要从事债券洐生品指数的投资工作，据摩根大通CFO描述是对冲该行使用多余存款（摩根大通在全球拥有1.1万亿美元存款）在“极高评级”的证券上的投资敞口，2012年该办公室管理约1570亿美元资产。用通俗的说法就是在做风险对冲或套期保值，然而其策略并非简单的对冲策略，而是flattener策略（即下注CDS指数期限曲线会变得平坦的策略）或份额交易（tranche trades），目的是在对冲同时获得超额收益。由于其投资规模巨大，即便对手方是对冲基金也感到难以承受，“伦敦鲸”一个人就可以影响数万亿美元的债券市场，从而方便其为自己盈利，也引起了监管部门的注意。
　　与美国商品期货交易委员会（CFTC）的和解应该不是摩根大通支付的最后一笔费用，后面还会有更多的监管部门跟进。美国司法部门正搜集针对摩根大通“伦敦鲸”交易事件的刑事犯罪证据。《华尔街日报》消息源称，CFTC正在调查摩根大通是否涉嫌操纵与企业债券挂钩的指数。同时联邦调查局和曼哈顿检察官，正继续搜集与“伦敦鲸”交易相关的刑事指控证据。
　　过去的统计来看，摩根大通已经支付9.2亿美元的“伦敦鲸”罚款，其中2亿美元用于赔偿监督不到位，3亿美元为违法赔偿，2亿美元支付给SEC，2.2亿美元支付给英国的证券执法部门.
　　通过监管部门对这次事件的惩罚力度可以看出，美国监管部门在次贷危机之后已经转向了严厉监管的趋势，尤其是此次造成的影响相当恶劣，可能造成摩根大通这样的大型投行再次面临严重冲击，为避免美国的金融体系再次遭到系统性的威胁，因此要给以重罚。
　　创新与监管的博弈
　　创新和监管是任何金融市场永远不变的话题——创新带来风险，监管促进成熟。然而没有创新就没有进步，如何保持平衡是个非常复杂的问题。
　　自1999年克林顿政府实施《金融服务现代化法案》以来，格林斯潘的宽松监管终于取得实质性成效，打破了自大萧条时代创立的“格拉斯-斯蒂格尔法”的分业经营限制和严格监管趋向，但是过犹不及，过分的宽松监管又催生了次贷危机及现在的各种“伦敦鲸”们的价格操控，这恐怕是矛和盾永远不变的博弈过程。
　　其实摩根大通受到的严厉处罚标志着自格林斯潘时代开启的宽松监管时代的结束，同时意味着自大萧条时代以来最严厉的“多得-弗兰克法案”严格监管时代的开始，法案是实实在在悬在投行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其他重量级投行必然汲取前车之鉴，在高风险业务尤其是重点监管的衍生品业务上慎之又慎。
　　从伦敦鲸这样的顶级交易员能长时间进行风险操作而不为人知就可以看出，过去的时代本来就是各种黑箱操纵、内幕交易横行的时代，只是被高额利润和宽松监管所掩盖，而且这必然涉及到美国政府和监管部门很多见不得光的东西（主角“伦敦鲸”就由于与政府达成私下和解而未受到任何处罚，谁能相信这里没有任何猫腻吗?）。
　　今后，失去了价格操控和无所顾忌使用衍生品这样的“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的投行还能够保持过去的高额利润吗? 答案恐怕是很明显的。但如同电影《华尔街II 金钱永不眠》的名字一样，资本是永远不会休息的。更有意思的问题是，下一波资本会投入什么样的新业务？我们拭目以待。■
　　作者为中国宏观对冲研究院主任、联展投资独立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