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巍：拆楼产生GDP 破坏也是生产力

在GDP计算中，不仅是盖楼产生GDP，单单拆楼这个过程也产生GDP。
　　眼下的世界，英国首相卡梅伦和美国副总统拜登前后脚都来到中国，尽管国内发生了大规模抗议，乌克兰总理依旧坚持访华，此外发生大规模抗议的还有泰国，工程建设出问题的还有巴西世界杯球场建设，在世界水深火热的报道中，中国风景也没这边独好，周末新规引发中国股市大跌，在国际黄金价格大跌的过程中，就没法说信心比黄金更珍贵这样鼓舞人心的话语了。
　　抛开地面这些破事，仰望星空找故事的话，太空中还漂浮着嫦娥三号和带着任务的玉兔月球车，更远的地方还有前往火星探险的印度探测器，把这两件事放一块报道，又显得中印两个大国在太空搞竞争似的。
　　从传播心理学角度看，当对周遭世界产生无力感的时候，往往就不适合再浸淫其中了。发展到极致，就是网络段子里描述的一边是居住在地下室，秉持“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的青年人，另一边响起了催交房租的敲门声。这种无力感就类似孔子所说得“思而不学则罔”，就类似于百岁老人杨绛曾经对年青人写过的信件，“你的问题是书读得太少，事想得太多”。
　　看新闻不能只为了猎奇，还应该有些智力上的帮助。记者时不时就被新闻通稿和公关稿轰炸，呈现在读者面前的往往是千篇一律，人云亦云的新闻，在不靠底薪靠码字拼稿费的年代，从源头就已经丧失了追求精致新闻的可能性，这边厢记者深入一件事，历时一个月写出一万字稿件，和天天跑新闻发布会一个月发30篇300字的豆腐块稿件的一个待遇，且不说那已成行业潜规则的“车马费”，这从稿件质量和成就感上也无从激励记者追求精致文字的动力。
　　所以看到一篇立意独特的新闻，总是想拿来与各位分享。当你用全新的视角看发生在身边的故事时，就总能发觉一个点是少人论述却充满思维乐趣的。比如最新一期经济学人上的一篇名为《创造式破坏》的文章，讲述的角度就是中国到底拆了多少平方米的房子。
　　从要建3600万套保障房，到7万套自住型商品房，到棚户区改造，到90平米的规定，新闻中不缺数字，比如去年中国就销售了超过11亿平方米的商品房，可以容纳1000万户家庭云云。但是却很少能听到一年祖国各地的拆迁到底拆除了多少平方米的旧房子。
　　在GDP计算中，不仅是盖楼产生GDP，单单拆楼这个过程也产生GDP，这就是本文标题“破坏也是生产力”的由来。对拆楼这个问题的研究，无法从统计部门得到权威披露，那就只能靠估算。研究机构龙洲经讯的两位研究人员的研究方法非常独特，他们瞄准的是人口普查的问题，中国约十年一次人口普查，五年也会有一次规模较小的普查。在人口普查里，有一个问题是问：你所居住的房屋是哪年修建的？2005年的人口普查现实2000年之前的房屋有114亿平方米，而5年后对这个问题的回答变成了居住在2000年前建设的房屋面积95.5亿平方米，这俩数字相减，修建在20世纪的18.5亿平方米的房屋就被拆掉了，这是所有房屋面积的16%。
　　知道这些数字，并无法让人们推论房价是涨是跌，但数字背后的故事却能给人带来无尽联想。在人口普查中，回答居住在2000年后的房屋面积共有70亿平方米，即有超过40%的房屋面积是在2000年以后兴建，把这件事放到城市化大背景下，想想看是谁住在新房子里就是一件很有趣的事。
　　（作者系资深财经媒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