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俏：资产负债表会约束地方政府的行为

和讯商学院消息 第十五届北大光华新年论坛于2013年12月21日在北京大学百周年纪念讲堂举办。本次论坛的主题为“新经济·新变革·新时代”。北京大学光华管理学院教授刘俏在分论坛二“变革下的中国新金融：助推中国经济，释放改革红利”主题演讲中表示，如果把地方政府看成是一个企业，需要有资产负债表，而且这种资产负债表本身的话需要去约束你的这种行为。

　　以下是部分文字实录：

　　刘俏：今天这个主题的话是新金融，大家可能想得比较多的是互联网金融这样一个东西，其实我想讲一个是在新时代，新经济下面特别需要我们去关注的一个金融业态。这个金融业态的话可能还没有出现，但是我们光华管理学院有一个很大的研究团队在推动这个业态的出现，这个业态叫做什么呢？叫做地方政府金融。

　　我先把这个概念引入一下，给大家简单讲一下我们做了什么事情，最后我们用一个小的案例，一个城市的例子给大家讲一下为什么我觉得这个地方金融是一个我们在新的时代里边特别需要去关注，特别需要去发觉，特别需要去发展的一种新的业态。这个问题的引入的话非常简单，大家可以想一下，中国经济里面最重要的一个参与者，其实是地方政府，地方政府的话是裁判，很多情况下把袖子挽起来以后就上阵了。我们是投资拉动经济体，固定资产投资的话是GDP50%以上，但是地方政府鞠躬自伟。地方政府是一个特别不负责任的企业，我们市长是CEO，市委书记是董事长，但是没有CFO，什么意思呢？地方政府借钱，投资，一般情况下不考虑还钱的事。这种情况下就是说这样一种经济行为的参与者，在融资行为上，投资行为上出现一些很有趣的模式。而这些模式本身的话，对中国经济未来的发展会带来很大的一种伤害。所以我们想就这个议题而言的话。

　　那么我给大家简单说一下我是什么思路。我们在这个过程中的话，就想把这个地方政府看成是一个企业，这个地方政府如果是企业的话，你需要有资产负债表，而且这种资产负债表本身的话需要去约束你的这种行为，所以说从这个角度来讲的话我简单讲一下我们光华管理学院的这个团队做了什么事情，我们怎么样引入这个地方政府金融这样一个概念。大家可以看到就是说我刚才简单提了一下背景，中国地方政府做了很多的投资，投资本身的收益率是非常低下的。这种情况下导致一个后果是我们地方政府的债务越滚越大，像雪球一样，大家知道2011年年底的时候，审计署做了一个调查，当时公布的数据是10.7万亿的样子，到2013年审计署又做这件事，具体的数字没有出来。但是我们可能很多从内部的消息或者是业内的消息的话是直逼20万亿去了，地方的债务翻一番了。未来五年的话，各个地方不断有新项目的出现的话，在一种什么样的情况下出现，可能是让人很担心的一件事，所以我们讲是在这样的一种背景下的话，要根本改变地方政府这种道德风险盛行，软预算约束，盛行这种行为模式的话我们需要引进地方政府金融这样一个新的金融业态。这一块基本的思路给大家介绍一下，其实很简单，这个思路的话在十八届三中全会里面也反应出来了，地方政府需要有一个资产负债表。这句话讲出来之后的话，做是很难做的。

　　我们过去一年的时间，光华管理学院的教授加上研究人员花了很多的心血，做的很多的试点，基本上有一个诚信的框架给大家简单介绍一下，这里面的话我们做什么事情，我们提出来一个叫做中国地方政府经济财政金融动态一体化的分析框架，这就是想说的地方政府金融的核心。这个框架本身的出发点很简单，根据地方政府的经济发展规划，我来帮助你把你过去的，以及未来的资产负债表和财政收入支出表绘制出来，根据表里面的信息的话我对你未来债务的演变情况和财政健康情况，对你未来的经济发展有没有可能持续做出判断，并据此做出一个信用评级，我们把这个信用评级反应到对地方政府业绩的考核中去。所以这个角度来讲的话框架本身应该说是在未来对地方政府的行为模式和投融资模式，甚至是对地方政府未来的经济规划会产生比较大的影响。我给大家简单说一下我们怎么样做这件事，然后我给大家举一个例子，最后我稍微小结一下，这里边的话就是说我想强调为什么这个资产负债表重要，信用评级重要，道理非常简单。我们都知道中国的地方政府的话有这种叫做以GDP论英雄这样的倾向。基本上比较担心GDP的成长，对债务，或者是金融持续发展的持续性的话缺乏足够的理解和防范。这种情况下导致一个什么后果呢？是我刚刚提到了地方政府的债务规模的扩大，结构的恶化。

　　大家可以设想一下比如说在地方政府金融的范畴里面，我们给地方政府一个资产负债表很清晰的描绘出来过去的，包括未来的动态演变，同时给你一个可信度极高的公正客观的，以市场为基础信用评级，把这个信用评级反映到考核体系里面去会发现一种什么样的景象，有一个地方政府A，在主政五年时间地铁通车了，高速公路通起来了GDP每年都是20-30%，我们看看信用评级，发现这个地方政府A在这个任职初到五年结束时候变成了BB的情况，这种情况下你对地方的政府的考核是一种什么样的考核方式。

　　我下面这是我具体的细节的话，应该是讲起来比较枯燥，我给大家举一个小例子，这是我们在今年夏天做某一个城市的试点，这试点的话应该说取得了不错的效果。就是我讲的框架对城市的金融、财政、经济做了动态的分析以后得出了很多的结论，同时也对地方政府改变行为模式提出了很多的建议，应该说取得了初步的效果，这是我讲的背景和任何的中国的地级市很像，这是一个相对而言的话是一个人口比较多，那么经济发展水平的话可能和这个在本省的话取于中下，是一个小财政，第二产业比较发达，第三产业不发达。同时的话地方政府要赶超，有很宏大的投资规划和很宏伟的投资项目。

　　那么这种情况的话他们对成立地方债务平台通过负债的方式发展经济的话，充满着期许。那么我们去之后，基本上做什么事，我们根据这个地方政府的对未来五年的规划情况我们把这个政府过去和未来的资产负债表绘出来了，大家看很简单，企业里面的话都是一个会计师很容易做出来的，这里面花了我们大概智商不低的团队整整半年时间，头上发头发出了很多，我们才做出这个表来。这个表有什么价值和意义。我简单讲一下，首先这个表本身是把地方政府作为一个考核单位，把地方政府作为一个标志物，把你的资产情况和负债情况描绘出来。描绘出来之后是这样的，我们可以通过这个表对地方政府未来的举债的能力，做出一个非常量化的，精确的分析。给你资产负债表的情况不恶化的情况下，如果要维持这样一个经济成长的话，未来是什么样的情况，融资规模是多大。这个城市的融资规模是几十亿人民币的样子，规划的话有八百亿人民币，这里面的缺口考什么方式去补，可以思考这件事。同时通过这个分析，我们还可以对地方政府的这种资产负债表的质量，比如说我们对相对财政收入而言，这个地方政府的债务和管理能力做出很多的量化的评估，这有什么好处呢？

　  第一给你一些预警系统，在这个重要指标上你处于一个什么样的位置，未来的话如果你要履行宏伟的发展规划的话你可能会触发临界点。同时也是一个监控指标，给上级考核的时候，监控指标是面临什么样的问题，未来有什么样的音变，这也是对地方政府行为也是有好处，为主要的是我们给他一个信用评级。这个城市的话我们讲我们做了一个综合评分，对评分的话反应城市的经济和金融、债务和未来的潜在风险因子。按照这个评分体系的话我们大概基本上给了他一个A+这样一个评级，这个评级体系是国际接轨的，参照大量的国外的市政债的这样一种评级的方法。这种情况下，一个相对而言比较干净，比较小的一个政府的话的信用评级是A+而已，这种基础下我们还做了一系列的分析，比如说我们告诉地方政府，你不信邪的话，你非要增加债务规模，你地方的评级会降两级，比如说未来的话就是说增加情况并不像你这么乐观，因为当地的政府很乐观的，告诉我未来的GDP的话应该是每年应该是22%以上，非常高一个速度，我告诉他你达不到22%，只有19%-18%的情况下你又往下走了，你评分的话基本上又是一个这样的情况。所以又降下来了，所以根据的分析的话，基本上我想我们在地方金融的范畴里面的话我想强调几件事，第一个是我们可以通过这样的分析告诉地方政府的融资规模，还可以告诉你重要债务指标和债务管理体系你的表现情况怎么样，第三个是透过资产负债表未来的动态演变，资产情况的恶化和改善，我们可以反馈回来，让他反思当初的经济规划目标本身的情况。最后一点是我讲了，可能是未来最有意义的事情，大家可以设想一下未来300个地级市，我们每一届政府的话由人大出面也好，或者是说由谁来组织，中组部组织，把这个评级反应到地方政府考核里面去，不是一个唯一的指标，但是可以是一个辅助性的指标，这种情况下地方政府投鼠忌器，一旦有了这个评级以后我就有可能会成为BB政府了，这种情况下会对他的行为模式产生很大的影响。

　　这个角度来讲的话我们觉得在这个新经济时代，刚才讲到了衡量新经济并不是有没有互联网，而是有没有新思想和理念，这个新经济的话把地方政府最重要的参与者的融资模式放在这个范围里，提供一种新的服务，我觉得这是新经济的一种表现形式。这个问题目前为止应该说是到了一个比较紧迫的关键时刻了。中国早一倍的改革家有一个很智慧的说法，就是说太棘手的问题解决不了了，留给下一代。现在已经到我们这一代了，我们再说这样的话的话呢就显得我们没有智慧，所以我们这一代不管是学界、商界、政界也好其实是有能力，有智慧去解决的，关键是能不能改变你的思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