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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然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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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然者,蔡丘濮上人,姓辛氏,名文子。其先,晋国亡公子也,(《意林》引脱‘亡’字,据《史记》集解补,《御览》引作‘晋三公子’)博学无所不通。(《意林》引无此句,据《御览》补。)为人有内无外,形状似不及人,少而明,学阴阳,见微而知着。(案〈文选.阮元瑜为曹公作书与孙权〉注引‘见微知著’四字)其行浩浩,其志泛泛(洪迈《容斋续笔》作‘沉沉’),不肯自显诸侯,阴所利者七国,天下莫知,故称曰计然。时遨游海泽,号曰‘渔父’,尝南游越(《意林》引无此句,据《史记》集解补。),范蠡请见越王(案《史记》集解,《文选》注,《太平御览》引作‘尝南游越,范蠡师事之’。),计然曰:‘越王为人鸟喙,不可与同利也。’(马总《意林》卷一。裴骃《史记》集解引至‘公子也’下接‘尝南游越,范蠡师事之’,〈文选.曹子建求通亲亲表〉李善注引略同,《史记》集解无‘姓辛氏名文子’句,有‘称曰计然’句,按二书所引‘师事’句盖约下文意。《太平御览》卷九百二十四引作‘计然者,蔡邱濮上人,晋三公子,姓辛氏,名文子,博学无所不通’。)范蠡知其贤,卑身事之,请受道,藏于石室,乃刑白鹬而盟焉。[《太平御览》九百二十四]
〈内经〉
  昔者,越王句践既得反国,欲阴图吴,乃召计倪而问焉,曰:‘吾欲伐吴,恐弗能取!山林幽冥,不知利害所在。西则迫江,东则薄海,水属苍天,下不知所止。交错相过,波涛浚流,沈而复起,因复相还。浩浩之水,朝夕既有时,动作若惊骇,声音若雷霆。波涛援而起,船失不能救。未知命之所维。念楼船之苦,涕泣不可止。非不欲为也!时返不知所在,谋不成而息,恐为天下咎。以敌攻敌,未知胜负!大邦既已备,小邑既已保,五谷既已收;野无积庾,廪粮则不属,无所安取,恐津梁之不通,劳军纡吾粮道!吾闻先生明于时交,察于道理,恐动而无功,故问其道。’计倪对曰:‘是固不可。兴师者必先蓄积食、钱、布帛,不先蓄积,士卒数饥,饥则易伤。重迟不可战,战则耳目不聪明,耳不能听,视不能见,什部不能使;退之不能解,进之不能行。饥馑不可以动,神气去而万里。伏弩而乳,郅头而皇皇,强弩不彀,发不能当。旁军见弱,走之如犬逐羊。靡从部分,伏地而死,前顿后僵。与人同时而战,独受天之殃。未必天之罪也,亦在其将。王兴师以年数,一旦而亡,失邦无明,筋骨为野。’
  越王曰:‘善。请问其方。吾闻先生明于治岁,万物尽长,欲闻其治术,可以为教常,子明以教我,寡人弗敢忘。’计倪对曰:‘人之生无几,必先忧积蓄,以备妖祥。凡人生或老、或弱、或强、或怯。不早备生,不能相葬。王其审之,必先省赋敛,劝农桑,饥馑在问。或水或塘,因熟积储,以备四方。师出无时,未知所当,应变而动,随物常羊。卒然有师,彼日以弱,我日以强,得世之和,擅世之阳,王无忽忘,慎无如会稽之饥,不可再更,王其审之。尝言息货,王不听臣,故退而不言,处于吴楚越之间,以鱼三邦之利,乃知天下之易反也。臣闻君自耕,夫人自织,此竭于庸力,而不断时与智也。时断则循,知断则备,知此二者,形于体,万物之情,短长逆顺,可观而已。臣闻炎帝有天下,以传黄帝。黄帝于是上事天、下治地;故少昊治西方,蚩尤佐之,使主金;玄冥治北方,白辨佐之,使主水;太皞治东方,袁何佐之,使主木;祝融治南方,仆程佐之,使主火;后土治中央,后稷佐之,使主土。并有五方,以为纲纪。是以易地而辅,万物之常。王审用臣之议,大则可以王,小则可以霸,于何有哉!’
越王曰:‘请问其要!’计倪对曰:‘太阴,三岁处金则穰,三岁处水则毁,三岁处木则康,三岁处火则旱。故散有时积,籴有时领。则决万物,不过三岁而发矣。以智论之,以决断之,以道佐之。断长续短,一岁再倍,其次一倍,其次而反。水则资车,旱则资舟,物之理也。天下六岁一穰,六岁一康,凡十二岁一饥,是以民相离也。故圣人早知天地之反,为之预备。故汤之时,比七年旱而民不饥;禹之时,比九年水而民不流。其主能通习源流,以任贤使能,则转毂乎千里,外货可来也;不习则百里之内,不可致也。人主所求,其价十倍;其所择者,则无价矣。夫人主利源流,非必身为之也。视民所不足及其有余,为之命以利之,而来诸侯,守法度,任贤使能,偿其成事,传其验而已。如此则邦富兵强而不衰矣。群臣无空恭之礼、淫佚之行,务有于道术。不习源流,又不任贤使能,谏者则诛,则邦贫兵弱刑繁,则群臣多空恭之礼、淫佚之行矣。夫谀者反有德,忠者反有刑,去刑就德,人之情也。邦贫兵弱致乱,虽有圣臣,亦不谏也,务在谀主而已矣。今夫万民有明父母,亦如邦有明主;父母利源流,明其法术,以任贤子,徼成其事而已,则家富而不衰矣。不能利源流,又不任贤子,贤子有谏者憎之,如此者,不习于道术也。愈信其意而行其言,后虽有败,不自过也。夫父子之为亲也,非得不谏,谏而不听,家贫致乱,虽有圣子,亦不治也,务在于谀之而已。父子不和,兄弟不调,虽欲富也,必贫而日衰。’
越王曰:‘善。子何年少于物之长也。’计倪对曰:‘人固不同,惠种生圣,痴种生狂。桂实生桂,桐实生桐。先生者未必能知,后生者未必不能明。是故,圣主置臣,不以少长。有道者进,无道者退。愚者日以退,圣者日以长。人主无私,赏者有功。’
  越王曰:‘善。论事若是其审也。物有妖祥乎?’计倪对曰:‘有。阴阳万物,各有纪纲。日月星辰,刑德变为吉凶,金木水火土更胜,月朔更建。莫主其常,顺之有德,逆之有殃。是故,圣人能明其刑而处其乡,从其德而避其衡。凡举百事,必顺天地四时,参以阴阳,用之不审,举事有鞅。人生不如卧之顷也,欲变天地之常,数发无道,故贫而命不长。是故,圣人并苞而阴行之,以感愚夫。众人容容,尽欲富贵,莫知其乡。’
  越王曰:‘善。请问其方。’计倪对曰:‘从寅至未,阳也。太阴在阳,岁德在阴,岁美在是。圣人动而应之,制其收发。常以太阴在阴而发,阴且尽之岁,亟卖六畜货财,聚棺木,以应阴之至也。此皆十倍者也,其次五倍。夫有时而散,是故圣人反其刑,顺其衡,收聚而不散。’
  越王曰:‘善。今岁比熟,尚有贫乞者,何也?’计倪对曰:‘是故不等,犹同母之人,异父之子,动作不农术,贫富故不等。如此者,积负于人,不能救其前后,志意侵下,作务日给,非有道术,又无上赐,贫乞故长久。’
  越王曰:‘善。大夫佚同若成,尝与孤议于会稽石室,孤非其言也。今大夫言独与孤比,请遂受教焉。’计倪曰:‘籴石二十则伤农,九十则病末。农伤则草木不辟,末病则货不出。故籴高不过八十,下不过三十。农末俱利矣。故古之治邦者,本之货物,官市开而至。’越王曰:‘善。’计倪乃传其教而图之,曰:‘审金木水火,别阴阳之明,用此不患无功。’越王曰:‘善。从今以来,传之后世,以为教。’乃着其法,治牧江南,七年而禽吴也。
  甲货之户曰粢,为上物,贾七十。乙货之户曰黍,为中物,石六十。丙货之户曰赤豆,为下物,石五十。丁货之户曰稻粟,令为上种,石四十。戊货之户曰麦,为中物,石三十。己货之户曰大豆,为下物,石二十。庚货之户曰[禾广],比蔬食,故无贾。辛货之户曰[草果],比蔬食,无贾。壬癸无货。[〈越绝书.越绝计倪内经〉]
阴谋〉
  越王句践十年二月,越王深念远思侵辱于吴,蒙天祉福,得越国。群臣教诲,各画一策,辞合意同,句践敬从,其国已富。
  反越五年,未闻敢死之友。或谓诸大夫爱其身、惜其躯者,乃登渐台,望观其臣有忧与否。相国范蠡、大夫种、句如之属俨然列坐,虽怀忧患,不形颜色。
  越王即鸣钟惊檄而召群臣,与之盟,曰:‘寡人获辱受耻,上愧周王,下惭晋、楚。幸蒙诸大夫之策,得返国修政,富民养士。而五年未闻敢死之士、雪仇之臣,奈何而有功乎?’群臣默然,莫对者。越王仰天叹曰:‘孤闻:“主忧臣辱,主辱臣死。”今孤亲被奴虏之厄,受囚破之耻,不能自辅,须贤任仁,然后讨吴。重负诸臣,大夫何易见而难使也?’
  于是计倪年少官卑,列坐于后,乃举手而趋,蹈席而前进曰:‘谬哉!君王之言也。非大夫易见而难使,君王之不能使也。’越王曰:‘何谓?’计倪曰:‘夫官位、财弊、金赏者,君之所轻也;操锋履刃、艾命投死者,士之所重也。今王易财之所轻,而责士之所重,何其殆哉!’
  于是越王默然不悦,面有愧色,即辞群臣,进计倪而问曰:‘孤之所得士心者何等?’
  计倪对曰:‘夫君人尊其仁义者,治之门也。士民者,君之根也。开门固根,莫如正身。正身之道,谨左右。左右者,君之所以盛衰者也。愿王明选左右,得贤而已。昔太公,九声而足,磻溪之饿人也,西伯任之而王。管仲,鲁之亡囚,有贪分之毁,齐桓得之而霸。故《传》曰:“失士者亡,得士者昌。”愿王审于左右,何患群臣之不使也?’
越王曰:‘吾使贤任能,各殊其事。孤虚心高望,冀闻报复之谋。今咸匿声隐形,不闻其语,厥咎安在?’计倪曰:‘选贤实士,各有一等。远使以难,以效其诚;内告以匿,以知其信;与之论事,以观其智;饮之以酒,以视其乱;指之以使,以察其能;示之以色,以别其态。五色以设,士尽其实,人竭其智。知其智,尽实,则君臣何忧?’
  越王曰:‘吾以谋士效实、人尽其智,而士有未尽进辞有益寡人也。’计倪曰:‘范蠡明而知内,文种远以见外,愿王请大夫种与深议,则霸王之术在矣。’
  越王乃请大夫种而问曰:‘吾昔日受夫子之言,自免于穷厄之地。今欲奉不羁之计,以雪吾之宿仇,何行而功乎?’大夫种曰:‘臣闻:“高飞之鸟,死于美食;深川之鱼,死于芳饵。”今欲伐吴,必前求其所好,参其所愿,然后能得其实。’
  越王曰:‘人之所好,虽其愿,何以定而制之死乎?’大夫种曰:‘夫欲报怨复仇、破吴灭敌者,有九术。君王察焉?’
  越王曰:‘寡人被辱怀忧,内惭朝臣,外愧诸侯,中心迷惑,精神空虚。虽有九术,安能知之?’大夫种曰:‘夫九术者,汤、文得之以王,桓、穆得之以霸。其攻城取邑,易于脱屣。愿大王览之。’种曰:‘一曰:尊天事鬼以求其福。二曰:重财币以遣其君,多货贿以喜其臣。三曰:贵籴粟槁以虚其国,利所欲以疲其民。四曰:遗美女以惑其心,而乱其谋。五曰:遗之巧工良材,使之起宫室,以尽其财。六曰:遗之谀臣,使之易伐。七曰:强其谏臣,使之自杀。八曰:君王国富而备利器。九曰:利甲兵以承其弊。凡此九术,君王闭口无传,守之以神,取天下不难,而况于吴乎?’越王曰:‘善。’[〈吴越春秋.句践阴谋外传〉]
富国〉
  十一年,越王深念永思,惟欲伐吴,乃请计倪,问曰:‘吾欲伐吴,恐不能破,早欲兴师,惟问于子。’计倪对曰:‘夫兴师举兵,必且内蓄五谷,实其金银,满其府库,励其甲兵。凡此四者,必察天地之气,原于阴阳,明于孤虚,审于存亡,乃可量敌。’
  越王曰:‘天地、存亡,其要奈何?’计倪曰:‘天地之气,物有死生。原阴阳者,物贵贱也。明孤虚者,知会际也。审存亡者,别真伪也。’
  越王曰:‘何谓死生、真伪乎?’计倪曰:‘春种八谷,夏长而养,秋成而聚,冬畜而藏。夫天时有生而不敷种,是一死也。夏长无苗,二死也。秋成无聚,三死也。冬藏无畜,四死也。虽有尧、舜之德,无如之何。夫天时有生,劝者老,作者少,反气应数,不知厥理,一生也。留意省察,谨除苗秽,秽除苗盛,二生也。前时设备,物至则收,国无逋税,民无失穗,三生也。仓已封涂,除陈入新,君乐臣欢,男女及信,四生也。夫阴阳者,太阴所居之岁,留息三年,贵贱见矣。夫孤虚者,谓天门地户也。存亡者,君之道德也。’
  越王曰:‘何子之年少于物之长也?’计倪对曰:‘有美之士不拘长少。’越王曰:‘善哉!子之道也。’乃仰观天文,集察纬宿,历象四时,以下者上,虚设八仓,从阴收着,望阳出粜,筴其极计,三年五倍,越国炽富。句践叹曰:‘吾之霸矣。善!计倪之谋也。’[〈吴越春秋.句践阴谋外传〉]〈杂录〉
  计然曰:‘知斗则修备,时用则知物,二者刑,则万货之情可得而观已。故岁在金穰、水毁、木饥、火旱(王充〈论衡.明雩篇〉引作‘太岁在子,水毁、金禳、木饥、火旱’与《史记》引小异。)。旱则资舟,水则资车,物之理也。六岁穰,六岁旱,十二岁大饥。夫籴,二十病农,九十病末。末病则财不出,农病则草不辟矣。上不过八十,下不减三十,则农、末俱利。平粜齐物,关市不乏,治国之道也。稽着之理,务完物,无息币。以物相贸易,腐败而食之货勿留,无敢居贵。论其有余不足,则知贵贱。贵上极则反贱,贱下极则反贵。贵出如粪土,贱取如珠玉,财币欲其行如流水。’[〈史记.货殖列传〉]
  五谷者,万民之命,国之重宝也。是故,无道之君,及无道之民(案《太平御览》引‘民’作‘臣’。),皆不能积其盛有余之时,以待其衰不足也。(贾思勰《齐民要术》卷三,欧阳询《艺文类聚》卷八十五,《太平御览》卷八百三十七引并同,〈文选.张平子东京赋〉注引首二句。〈永明二年策秀才文〉注。)东方多黍,南方多稷,西方多麻,(案《初学记》引作‘东方多稻,西方多麦’)北方多菽,中央多禾,五土之所宜也,各有高下(案《太平御览》八百三十八引作‘南方多稷’,又‘五土之所宜也’句卷三十六引‘夫地有五土之宜,各有高下’)。高而阳者多豆,下而阴者多五谷。[徐坚《初学记》二十七,《太平御览》八百三十八]
天者,阳也,规也。地者,阴也,矩也。[〈文选.东京赋〉注]
  度如环无有端,周回如循环,未始有极。[〈文选.张茂先励志诗〉注引《范子》]
  日行天,日一度,终而复始,如环之无端。[《北堂书钞》一百四十九,《太平御览》三,吴淑《事类赋》注一]
  日者,火精也;火者,外景。日主昼居。昼而为明处,照而有光。[《初学记》一,《太平御览》三]
  日者,太阳之精。[《北堂书钞》一百四十九]
  月行疾,二十九日、三十日间一与日合,取日之度,以为月节。[《太平御览》四]
  月者,水之精也;水者,内景。月主夜居。夜为明,夜者纪也,纪者内也。纪度而成数。[《北堂书钞》一百五十两引,《开元占经》十一,《太平御览》四]
  日者,寸也;月者,尺也。尺者,纪度而成数也;寸者,制万物阴阳之短长也。[《太平御览》三。〈广韵.入声.十月〉注引‘月者,尺也’二句]
  风为天气,雨为地气。风顺时而行,雨应风而下,命曰天气下、地气上,阴阳交通,万物成矣。[《太平御览》十]
  德取象于春夏,刑取象于秋冬。[《初学记》三,《白帖》三,《太平御览》二十三]
  《周髀》云:‘冬至三光微,夏至三光盛。’[《太平御览》二十三]
  掩目别黑白,虽时时一中,犹不知天道也。论阴阳有时误中耳。[《意林》一,《太平御览》三百六十六]
  范子问:‘何用九宫?’计然曰:‘阴阳之道,非独一物也。’[《意林》一]
  圣人之变,如水随形。形平则平,形险则险。[《意林》一,《太平御览》四百一]
古者,庶人老耆而后衣丝,其余则麻枲而已,故曰布衣。今富者绮绣罗纨,素[糸弟]冰锦也。绣细文而出,齐,上价匹二万,中万,下五千也。[《初学记》二十七,《太平御览》八百十五]
  人受命于天地变化而生:一月而膏。二月而脉。三月而胚,谓如水胞之状。四月而胎,谓如水中[鱼假][虫麻]胎也。五月而筋。六月而骨,谓血气变为肉,肉为脂,脂为骨也。七月而成形。八月而动。九月而躁。十月而生。[李石《续博物志》]
  范子曰:‘请问九田,随世盛衰,有水旱贵贱。愿闻其情。’计然曰:‘诸田各有名,其自一官起始以终九官,所以设诸田、差高下。始进退也。假令一值钱百金,一值钱九百,此略可知从亩一至百亩,直是大之极也。’[《太平御览》八百二十一]
  千里马必有距虚。[〈文选.卷三十四.枚叔七发〉注引《范子》]
  范蠡乘偏舟于江湖。[〈后汉书. 嚣传〉注引《计然》]
  天者,变化、行精器者也。令者,谓暴风雨霹雳也。[《开元占经》一百二]
  争者,事之末。[白居易《六帖》引范蠡曰]
  直木先伐,甘井先竭。[《太平御览》一百八十九]
  范子曰:‘尧、舜、禹、汤,皆有预见之明,虽有凶年而民不穷。’王曰:‘善。’以丹书帛置之枕中,以为国宝。[《齐民要术》三,《太平御览》七百七]
  立夏,九十一日;立秋,凉风行,万物始实,白露降,毕极寒成也。[《北堂书钞》一百五十二]
范蠡简介
  〈史记.货殖列传〉:
  昔者越王句践困于会稽之上,乃用范蠡、计然。[一]计然曰:‘知斗则修备,时用则知物,[二]二者形则万货之情可得而观已。故岁在金,穰;水,毁;木,饥;火,旱。[三]旱则资舟,水则资车,[四]物之理也。六岁穰,六岁旱,十二岁一大饥。夫粜,二十病农,九十病末。[五]末病则财不出,农病则草不辟矣。上不过八十,下不减三十,则农末俱利,平粜齐物,关市不乏,治国之道也。积着[六]之理,务完物,无息币。[七]以物相贸易,腐败而食之货勿留,无敢居贵。论其有余不足,则知贵贱。贵上极则反贱,贱下极则反贵。贵出如粪土,贱取如珠玉。[八]财币欲其行如流水。’修之十年,国富,厚赂战士,士赴矢石,如渴得饮,遂报强吴,观兵中国,称号‘五霸’。
  [一]〈集解〉:徐广曰:‘计然者,范蠡之师也,名研,故谚曰“研、桑心算”。’骃案:范子曰‘计然者,葵丘濮上人,姓辛氏,字文子,其先晋国亡公子也。尝南游於越,范蠡师事之。’〈索隐〉:计然,韦昭云范蠡师也。蔡谟云蠡所著书名‘计然’,盖非也。徐广亦以为范蠡之师,名研,所谓‘研、桑心计’也。范子曰‘计然者,葵丘濮上人,姓辛氏,字文,其先晋之公子。南游越,范蠡事之’。《吴越春秋》谓之‘计倪’。汉书古今人表计然列在第四,则‘倪’之与‘研’是一人,声相近而相乱耳。
  [二]〈索隐〉:时用知物。案:言知时所用之物。
  [三]〈索隐〉:五行不说土者,土,穰也。
  [四]〈索隐〉:《国语》:大夫种曰‘贾人旱资舟,水资车以待’也。
  [五]〈索隐〉:言米贱则农夫病也。若米斗直九十,则商贾病,故云‘病末’。末谓逐末,即商贾也。
  [六]〈索隐〉:音张吕反。
  [七]〈索隐〉:毋息弊。久停息货物则无利。
  [八]〈索隐〉:夫物极贵必贱,极贱必贵。贵出如粪土者,既极贵后,恐其必贱,故乘时出之如粪土。贱取如珠玉者,既极贱后,恐其必贵,故乘时取之如珠玉。此所以为货殖也。元注恐错。
范蠡既雪会稽之耻,乃喟然而叹曰:‘计然之策七,越用其五而得意。既已施于国,吾欲用之家。’乃乘扁舟[一]浮于江湖,[二]变名易姓,适齐为鸱夷子皮,[三]之陶[四]为朱公。朱公以为陶天下之中,诸侯四通,货物所交易也。乃治产积居。与时逐[五]而不责于人。[六]故善治生者,能择人而任时。十九年之中三致千金,再分散与贫交疏昆弟。此所谓富好行其德者也。后年衰老而听子孙,子孙修业而息之,遂至巨万。[七]故言富者皆称陶朱公。
  [一]〈集解〉:《汉书音义》曰:‘特舟也。’〈索隐〉:扁音篇,又音符殄反。服虔云:‘特舟也。’《国语》云:‘范蠡乘轻舟。’
  [二]〈正义〉:《国语》云:句践灭吴,反至五湖,范蠡辞于王曰:‘君王勉之,臣不复入国矣。’遂乘轻舟,以浮于五湖,莫知其所终极。
  [三]〈索隐〉:大颜曰:‘若盛酒者鸱夷也,用之则多所容纳,不用则可卷而怀之,不忤于物也。’案:韩子云‘鸱夷子皮事田成子,成子去齐之燕,子皮乃从之’也。盖范蠡也。
  [四]〈索隐〉:服虔云:‘今定陶也。’〈正义〉:括地志云:‘即陶山,在齐州平(阳)[陵]县东三十五里陶山之阳也。今南五里犹有朱公冢。’又云:‘曹州济阳县东南三里有陶朱公冢,又云在南郡华容县西,未详也。’
  [五]〈集解〉:《汉书音义》曰:‘逐时而居货。’〈索隐〉:韦昭云:‘随时逐利也。’
  [六]〈索隐〉:案:谓择人而与人不负之,故云不责于人也。
  [七]〈集解〉:徐广曰:‘万万也。’
〈汉书.货殖列传〉:
  昔粤王句践困于会稽之上,乃用范蠡、计然。[一]计然曰:‘知斗则修备,时用则知物,二者形则万货之情可得见矣。[二]故旱则资舟,水则资车,物之理也。’[三]推此类而修之,十年国富,厚赂战士,遂报强吴,刷会稽之耻。[四]范蠡叹曰:‘计然之策,十用其五而得意。既以施国,吾欲施之家。’乃乘扁舟,[五]浮江湖,变姓名,适齐为鸱夷子皮,[六]之陶为朱公。[七]以为陶天下之中,诸侯四通,货物所交易也,乃治产积居,与时逐[八]而不责于人。故善治产者,能择人而任时。十九年之间三致千金,而再散分与贫友昆弟。后年衰老,听子孙修业而息之,[九]遂至钜万。故言富者称陶朱。
[一]孟康曰:‘姓计名然,越臣也。’蔡谟曰:‘计然者,范蠡所著书篇名耳,非人也。谓之计然者,所计而然也。群书所称句践之贤佐,种、蠡为首,岂闻复有姓计名然者乎?若有此人,越但用半策便以致霸,是功重于范蠡,蠡之师也,焉有如此而越国不记其事,书籍不见其名,史迁不述其传乎?’师古曰:‘蔡说谬矣。据古今人表,计然列在第四等,岂是范蠡书篇乎?计然一号计研,故宾戏曰“研、桑心计于无垠”,即谓此耳。计然者,濮上人也,博学无所不通,尤善计算,尝南游越,范蠡卑身事之。其书则有万物录,着五方所出,皆直述之。事见皇览及晋中经簿。又吴越春秋及越绝书并作计倪,此则倪、研及然声皆相近,实一人耳。何云书籍不见哉?’
  [二]师古曰:‘形,显见。’
  [三]师古曰:‘旱极则水,水极则旱,故于旱时而预蓄舟,水时预蓄车,以待其贵,收其利也。’
  [四]师古曰:‘刷谓拭除之也,音所劣反。’
  [五]孟康曰:‘特舟也。’师古曰:‘音匹延反。’
  [六]师古曰:‘自号鸱夷者,言若盛酒之鸱夷,多所容受,而可卷怀,与时张弛也。鸱夷,皮之所为,故曰子皮。’
  [七]孟康曰:‘陶即今定陶也。’
  [八]孟康曰:‘逐时而居买也。’师古曰:‘此说非也。言豫居货物随时而逐利。’
  [九]师古曰:‘息,生也。’
  〈昭明文选.卷三十七.曹子建〈求通亲亲表〉〉:‘夫自炫自媒者,士女之丑行也。’李善注:‘《越绝书》曰:范蠡其始居楚,之越,越王与言尽日,大夫石贾进日,炫女不贞,炫士不信,客历诸侯渡河津无因自致殆不真贤也。’
  〈昭明文选.卷三十七.曹子建〈求自试表〉〉:‘文子曰:不为福始,不为祸先。’李善注:‘文子曰:与道为际,与德为邻。不为福始,不为祸先。范子曰:文子者,姓辛,葵丘濮上人也。称曰“计然”,南游於越,范蠡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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