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安生活史（1937-1947）

读朱鸿召《延安日常生活中的历史（1937-1947）》

说起延安，我眼前就会浮出宝塔山、蜿蜒的延河、陕北小调、白羊肚手巾红腰带和一大群坐着纺线和织毛衣的大老爷们。但这不是真正雷人的革命延安生活。

一 财政

这个时期延安政府的财政来源大部分是国民党拨给八路军的经费中的一部分。1939年，全边区年收入是880余万元，其中790万来自国民党。 1941年“皖南事变”后国民党不给钱了，这才有了大生产运动。难怪历史书上一提“皖南事变”就气愤，敢情是不给钱！还说不给就不给，搞得一帮大老爷们忙 着纺线。至于“皖南事变”国民党害死的人，那是小数目远不如咱自己整死的多。

二 爱情

星期六的晚上，女的提议：“我们上城头看月亮去吧！”“月亮有什么好看呢，还不如在家里吃花生！”男的回答。这是一对延安革命夫妇的雷人生活对白。

为解决抗大校长林彪同志的婚姻问题，一抗大女生未经任何提示就被带到林彪面前。林彪开口就问：“我们结婚吧？”女生傻眼，缓过劲后哭着跑出门，还边 喊：“我不干！不干！”能这样大叫着跑掉还算是幸运。悲惨的是那些跑不掉而死于非命的和被迫屈服的女生。女生刘茜因拒绝红军干部黄克功的求爱而被枪杀在延 河边。因组织出面，一个女学生不得不接受了一桩革命婚姻。怀孕5个月时，她被遗弃。他说“妈的……滚出去！看你这个大肚子！我不要你了，我要讨个比你更洋 气的洋包子！”这次组织没再出面。

很可悲的是，来到延安的热血女青年，成为了干部们的“福利”。 延安时期有舞会，师级以上军官中有80％以上的人是在这个时期解决了婚姻问题。毛主席与延安名美女翻译吴光伟谈诗歌和爱情观。朱德与史沫特莱很小资的跳 舞。麻烦的是，延安不仅有男老革命，也有女老革命。当爱情疑似泛滥，女老革命也会奋起反击保护革命成果。于是，史沫特莱和吴光伟都被“礼送”出延安。丁玲 有感于延安妇女的生活状况写了《三八节有感》。文章没有引起对女性权利的重视，倒让丁玲倒足了霉。

三 狼和虱子的命运

延安狼很多，虱子更多。狼偶而伤人。有枪有子弹打狼容易。于是，狼成了敌人的“代表”而被杀死。

虱子天天在人身上爬，还会传染疾病。可延安生活和卫生条件差，虱子怎么也弄不掉。虱子于是被很阿Q地称为“革命虫”、“抗日虫”成为检验革命知识分子与大众打成一片的程度。

四 整人和上当

国民党不给钱了，延安就急需开发劳动力资源。延安有很多二流子。为把二流子改造成劳动力，延安掀起了轰轰烈烈的二流子改造运动：

制定每村二流子的比例和二流子的程度，分成：二流子、半二流子和“民选二流子”（相对于“民选二流子”，“二流子”实为“官定二流子”）。
召开大会深入揭批二流子，领导发言，群众跟进，大家一起骂。
二流子自我批评和表示悔过，找出担保人，并制定工作计划。
二流子在群众监督下工作和生活。
与此同时，政府用社会舆论，甚至用主旋律秧歌来营造气氛，如信天游版的《笑话二流子》和《二流子英雄》。《兄妹开荒》也是在那个背景下产生的。二流子运动的工作流程是我党非常经典的“运动”流程。

整风运动开始。美女李凝被认为是特务的理由是“你长得这么漂亮，不当特务，谁当特务？”显然在延安干部眼中，美色是当特色的首要条件。换句话说，干部们最容易被美色诱惑。为让更多人承认是特务，谁认特务就有面吃。有人感觉面的味道好，还想认第二回。随着整风运动的深入，恐怖和死亡开始漫延。王实味被砍头，陈毅妻子冤死，李锐妻子被乘虚而入到组织都拦不住。运动以毛泽东同志向大家鞠躬道歉结束，害人和杀人者都不再担心会受到法律的追究。

我着实很困惑。那些人怎么不害怕，怎么还会相信组织？经历过延安山寨革命，亲眼见识了整人运动，那些革命者怎么没反思事情发生的根源，没想过要通过 完善制度保障人权来阻止惨剧重演。相反，他们选择了每当必上，于是有了后来的反右、文革。整完人鞠躬就能拉倒吗？如果我去银行抢笔巨款，打了银行保安后向 银行鞠躬，银行肯定不会买账放我离开的。

唉，乱世自有乱世的“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