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骏眼中泛起一层泪光

    李如山
　　读离职信的时候，记者发现唐骏的眼中泛起了一层泪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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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骏眼中泛起一层泪光

　　2月5日下午2点，《IT时代周刊》记者坐在北京国航万丽酒店的咖啡厅里等唐骏，其时关于他辞去微软中国总裁担任盛大总裁的消息已经公布，网上正充满了对这件事的评论，京城的记者正在满世界地找他，希望他说点什么。

　　一会儿，唐骏行色匆匆地来了，我们要了两杯饮料，面对面坐着，冬日的阳光透过玻璃窗照在他的脸上。舒缓的背景音乐和安静的环境，喧嚣的世界仿佛暂时被抛在一边，唐骏和《IT时代周刊》谈了很多，过去，将来，雄心与抱负，不经意间，也完成了他对人生的一次总结。


　　对娱乐业天生有兴趣

　　《IT时代周刊》：当我知道您要去盛大的时候，我有一个感觉：这仿佛是一次“回归”，终点又回到了起点。

　　比如，当初您是从上海来到北京，现在您要回到上海，而更深层来讲是您从事的行业——您的第一个发明，为卡拉OK打分的系统其实就是一种游戏，1993年您又为日本一家游戏公司开发的类似今天“QQ”的“速配机”，而您在日本也曾为微软主持游戏开发工作，今天又回到游戏产业，那么您是不是认为天生和游戏有某种关联呢？

　　唐骏：你不说我还真没这么想过，不过我一直很喜欢娱乐这个行业，可以说天生有兴趣。

　　包括我曾经办过另外一家公司，过去从来没有讲过的，因为不是和这个产业相关的，叫做好来坞娱乐影业公司——很大的名字。当时就是拍一些MTV、电视剧之类的。另外做一些文化交流工作，中国的一些大腕演员，几乎都曾经被我请到美国来巡回演出，比如姜昆啊、宋祖英、侯耀文啊，都是我很好的朋友。

　　那个公司是1993年年底开的，运作了几个月，后来因为我要去微软，就送给朋友了。做娱乐是我的一个兴趣，在这个意义上我觉得是又回到了起点。

　　我们在谈到整个产业的时候，当今中国，有两个产业是让我们觉得心跳，一个是手机，中国有最大的手机市场，不断地更新换代，而且手机上的应用也越来越多；第二个产业我觉得就是互动娱乐、网络游戏。这两大产业是非常令人兴奋的。

　　如果讲到软件，在中国真正赚钱的软件公司不多，而且即使是最赚钱的软件公司年赢利额也就4到5千万人民币，而且中国最赚钱的软件公司也就这么一家，但我们再来看游戏公司——是它10倍的利润。

　　游戏是什么？游戏就是软件＋服务＋运营，通过互联网的软件就是这么简单。它有成功的模式在里面。我非常看好这个朝阳的产业。我们现在起步也就是3年的时间，我想未来的3～5年，游戏产业真正会成为一个支柱产业。


　　都很敬佩毛泽东

　　《IT时代周刊》：以我对您的理解，您有一种“拯救者”的英雄主义情结，比如您曾经这样鼓励微软全球技术支持中心的小伙子：“做技术支持似乎没有太大的吸引力。但你们是那些信息系统濒临瘫痪企业的拯救者。”

　　同样，您以前曾经说过，如果要离开微软，您可能会选择一家国企——一千人左右的不太好的国企，这同样透露出一种“拯救者”的情结，我想知道您为什么最终没有去国企？

　　唐骏：我觉得今天的采访有一点特别好，那就是你一直在帮我总结一些东西，有些甚至是我自己也没有想到的。

　　其实我在过去的6个月当中有很多种选择，其中就有国企的选择，这个企业让我非常兴奋，我也去参观过，也去考察过，很多东西在我脑子里已经成型，马上就要定下来的时候，盛大在这个时候忽然冒了出来。在不经意的情况下，突然间和盛大一碰，不是说火花，而是一下子就烧起来了，一烧就不可收拾。

　　因为我还是一个性情中人，我今天和陈天桥在一起谈话没有超过3个小时，但是这个重大的决定，对我、对他来说都是个人历史上最重大的决定。

　　《IT时代周刊》：您和陈总接触一共是几次？

　　唐骏：就3次。第一次见面是在2003年10月15日，在上海市政府的一个会上，当时陈总坐在我边上，两人开始认识，因为当时有市长在那里，我们也不好多讲，他就说：“你有机会到我们公司里多看看。”我说：“一定要去学习你们的经验，你们工作得太成功了！”就这么几句话。

　　2003年12月8日，我就去他们公司看了一下，听了他“网上迪斯尼”的构思，互相之间有了更多的了解。陈总跟我说：“想不想一起做？”我也觉得我们俩应该考虑考虑有什么机会合作，就开始谈。

　　12月15号，他到北京来，我们在昆仑饭店见了面，见了以后他就开始谈他的一些做人的理念和管理的理念，我也谈了我的。我们俩有很多相似之处。他说，唐总，你来我们公司吧，我说陈总，好。就这么定下来了。他问我你什么时候能来，现在就来吧，我说我一定要对微软有一个很好的交代，要一步一步地安排，各种各样的关系都要处理好，于是我们就定了在2004年2月15号之前上班。

　　最后一次确定是在12月25号那天，圣诞节的前夜。我们两个商定尽量不要见面，但是可以通电话，因为太敏感，如果记者看到陈天桥和唐骏总在一起，一定会猜测，唐骏去这家公司。

　　《IT时代周刊》：那么上次（2004年1月15日）在天极网的“IT风云榜”的颁奖活动上，我看到您和陈总坐在一起，那么这是纯粹的巧合吗？

　　唐骏：纯粹的巧合！我们2个都获得了10大IT风云人物，又恰恰被安排坐在一起，我们心中都暗自发笑，但是又不敢多说话。这又应了你说的话——终点又回到了起点。我们第一次认识就是这样被安排坐到一起，现在我们又一次这样坐到了一起，这真是有点“传奇”！然后我们两个就商定了几号公布这个消息，就在那一天定了下来。

　　《IT时代周刊》：我听说陈天桥是很喜欢毛泽东的，这是否是你们两个之间的一个共同点？

　　唐骏：太对了，从来没有媒体这样联系过，今天你把它联系起来了。你知道我喜欢毛泽东，我曾经带领我的员工上井岗山，我们包了一个专列去的，并且在那里捐建了一所希望小学，我们公司的人说我有红色恋情，我跟陈天桥一谈我最佩服的就是毛泽东，他说太好了，我也敬佩毛泽东，所以我们两个有点不谋而合，这就是我们的一个很大的共同点。

　　《IT时代周刊》：现在能透露当初您考虑去的这家国企的名字吗？

　　唐骏：还是不谈出来比较好。

　　《IT时代周刊》：能透露是什么行业的吗？

　　唐骏：这个行业一说大家都知道了，因为这个企业太有名了，他是传统行业，不是高科技的，是非常传统行业的，非常知名的一家企业，上万人的一个企业。


　　比尔·盖茨的电子邮件

　　《IT时代周刊》：您和罗迈克的关系应当是很好的？

　　唐骏：对。他是我的老上级，6年之前就是，3年之后他被调到东京去做亚太区总裁，后来又改为日本区的总裁。
　　
　　《IT时代周刊》：有人认为罗迈克离职亚太区总裁使您在微软工作的环境变得不是那么好了，导致最终的离开？

　　唐骏：我不是这么认为的，微软这么大一个公司，不会因为一个人的调走，而产生一系列的人事震荡。

　　《IT时代周刊》：您现在的心情是怎样的？

　　唐骏：现在的心情很复杂，我觉得很难受，很留恋、很伤感。

　　为什么？因为我就要离开一家我十分热爱的公司，这种伤感是一般人体会不到的，这是我任职的第一家公司，也就是我的初恋情人，我还喜欢着她，而且她是很优秀的。

　　比尔·盖茨也给我发了电子邮件，说感谢我为微软做出的贡献，并且希望我回来。以前盖茨对离开的人写信，只是祝好运。希望回来，这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

　　鲍尔默也给我发邮件，也希望我回来。

　　《IT时代周刊》：我听说鲍尔默曾经希望你和Kevin（微软的第3号人物）沟通，您沟通了吗？

　　唐骏：沟通了很多，他一直希望我能在微软找到一份我满意的工作，很多很多的工作可做，更多是在总部的一些工作，我和他说我也很喜欢微软，很舍不得离开，但是我的根在中国，我希望留在中国，他说我们找到一份能让你留在中国的工作，人在中国，但是为全球工作，但是我说这样也不行，我需要和我的客户、中国政府，中国的合作伙伴在一起，这样的工作才能让我兴奋。


　　一封感情挚深的信

　　今后会像两位前任一样写一本关于微软的书吗？唐骏断然否定说：“不会，因为我会说很多微软的好话，而如果把微软写得太好，好处太多，那就没人看了。”

　　记者谈起多年前他高考语文只考了59分，所以虽然考了很高的总分，却只能上了第5志愿的北京邮电学院。由这个话题，却引出了唐骏的一封信。

　　他说：“既然讲到语文，星期二晚上我给微软的员工写了一封信，不是用语文在写，是用感情在写，写完信之后我知道我的语文不好，但是我知道我的感情很好，读完这封信之后，微软公司很多人哭了。”

　　在记者的要求下，唐骏当场复述了这封告别信的内容：

　　亲爱的同事：

　　过去的10年里，我从来没有想也不会去想我要离开微软的那一天，我一直觉得它会离我很遥远很遥远，我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么快就要和大家说再见了。和大家说再见不是件容易的事，这里有我深爱的团队，深爱的同事，这里的一切是那么的熟悉，那么的亲切。

　　我很满足，在微软（中国），在全球技术中心和在微创的日子我都很满足，我喜欢和大家一起的感觉，我还一直想着我们重上井冈山，我还想着我们一起欢庆我们的10周年，我还想着我们可以一直在一起办公……因为我叫得出每位同事的名字，那么的真实，亲切。

　　再工作多久，总还是会有离开微软的那一刻。微软是一家全球最好的公司，以后也一定还是最好的公司，我们都应该庆幸我们是其中的一员，即使那天也还会离开，但我们都曾经拥有过，这就够了。当你走的那一刻，这里一切会让你感慨，会让你留恋的。

　　我好想在微软的办公室里多坐一会儿，多发几份微软的邮件……

　　过去的你们对我很重要很重要，我在意你们每一位。你们都很优秀很优秀，我尽力了，我做了我能做的……
　　
　　我感谢每一位同事，能和你们共事，我很充实，我会记得你们的每一位……

　　读这封信的时候，记者发现唐骏的眼中泛起了一层泪光。唐骏说，当时是晚上11点，他只用了15分钟就把信写完，发了出去。但是没想到语文不好的他这次写的作文却让许多人感动了。

　　今天早上唐骏收到一封员工的信：“我刚刚出差回来，我在微软公司工作了7年，我看过3个总经理离职，无数的员工进进出出，收到过无数的离职信，我麻木了，但是今天当我打开邮箱看到您的这封信的时候，我哭了，我真的感动了，舍不得你走，我也在担心哪一天我会有离开微软的时候，看了你的信我也舍不得离开微软，唐总你教会了我们做人、做事的道理。”


　　从网上知道陈永正空降微软

　　聊了很长时间，记者该问的问题都差不多了，而在闲谈中，唐骏无意中向记者披露了一个很富有戏剧性的细节：陈永正空降微软，唐骏竟然不知道，不仅如此，被陈永正替换的黄存义也蒙在鼓里！

　　《IT时代周刊》：您是什么时候得知陈永正要来微软的？

　　唐骏：应该说我也是从网上知道的，当时我的反映是不可能，我觉得连我都不知道怎么可能呢，我一看到网上的消息，我给当时的大中国区总裁黄存义打电话，我说：“Alex，看到网上的消息了吗？”他说：“不会呀，不可能吧！”他反问：“你有没有听到什么？”我说没有，我说那我就跟记者否定了，因为有记者来问我。他说，你也别否定，我们就说没听说而已吧。

　　然后我们就给总部打电话，总部说，明天全球副总裁会给你们两个人打电话，那我就知道了，因为总部没有否定，打电话一定是通知我们这件事。

　　《IT时代周刊》：您和陈永正原来认识吗？

　　唐骏：一年半以前在天津的一个研讨会上，他坐在我的边上，那是第一次见面，我们还交换了名片。

　　《IT时代周刊》：他进入微软后和您接触过几次？

　　唐骏：3次。他是一个优秀的职业经理人，很有经验，这是我对他的评价。

　　《IT时代周刊》：您认为微软以后不会再设中国区总裁吗？

　　唐骏：具体设不设我不肯定，但是如果征求我的意见，我建议他不设，因为没有必要，这是我们说的组织架构的问题。


　　使盛大成为一个让中国人景仰的中国公司

　　《IT时代周刊》：您觉得您怎样做才能把盛大做得更大呢？

　　唐骏：我觉得盛大处在一个朝阳的产业，并且在这个产业当中已经走在前列了，我觉得应该加大研发，因为研发是未来的游戏产业链中一个最具竞争力的环节，我们应该加大在这方面的投入。

　　我曾经提出唐氏“4＋1”的核心竞争力理论：资本、市场、技术、品牌，另外一个就是管理。

　　我们看盛大拥有的核心竞争力当中，资本——它马上就要上市了，技术——我们希望它会变得有竞争力，市场——目前是它最大的核心竞争力，我们会在技术和品牌方面增强它的核心竞争力，当然还有管理，任何一家公司都缺不了管理，盛大将会成为一个可以让中国人景仰的中国公司，这是我的一个理想。

　　《IT时代周刊》：您想过新的公司面临的挑战吗？

　　唐骏：其实到任何一家公司都会面临着全新的挑战，毕竟我是空降过去的，对它的体制、管理、人员等方面需要一个比较多的了解，这是我面临最大的一个挑战。

　　虽然10年以前我从事过游戏，但是和今天的游戏已经完全不在一个层面上，整个的产业我也需要去了解。

　　至于说内部的管理，现在管理已经是很正规的，我可能会带去更新的一些理念，将微软的国际型跨国公司的管理理念、管理体制引入到公司里面，所以还是有挑战，但是我相信会融入到整个盛大的团队当中来。

　　当然，唐骏表示希望大家继续对微软给予关注和支持，因为他还是微软（中国）名誉总裁。唐骏还是把自己定位成微软的一员，对于微软（中国）的600名员工，唐骏都能一一叫出他们的名字，甚至了解他们每个人的背景，这实在是一个令唐骏留恋的地方。
　

唐骏就这样告别了微软

        宋保强

　　唐骏把自己定位在一个职业经理人，他总要找一个可以很职业地做事的地方，微软（中国）已经不是这样的一个地方。

唐骏

　　微软这个公司，不得不让人们佩服，虽然很多人嘴里咒骂着比尔·盖茨，手上用着他的Office，可心里都在默默地佩服，以至于崇拜。

　　朋友说，微软是个森林，你怎么了解也只能知道她的一面，全貌你永远看不到。从唐骏的走，《IT时代周刊》试着理出一条线，理解微软的线。
　　

　　陈永正的来决定了唐骏的走

　　陈永正来微软的时候，别人告诉他，微软不可能因为中国改变她的全球策略。这实际上是多余的，陈比谁都清楚微软让他来干什么。第一个要做的就是摆平微软大中华区与中国区的矛盾，当然最直接的表现是在人上。陈永正来之前，唐骏不知道，微软大中华区总裁也不知道。

　　不知道是谁来倒罢了，唐骏竟然不知道这个谁来干什么。这位可怜的强势总裁不知道，微软要和他分手了。

　　微软（中国）公司高层告诉笔者，这是微软的一贯做法。
　　
　　微软大中华区总裁和中国区总裁的权力交叉造成了两个职位之间不可避免的矛盾，这也是微软（中国）总裁更换频繁的直接原因，但是由于微软总部对中华区的情况往往没有了解的耐心，所以此次干脆找个微软外的人摆平了事。


　　唐骏失恋微软

　　这个世界上，有人恋爱，也就有人失恋。失恋的唐骏离开了微软，知悉内情的微软高层认为很重要的原因是中国区和总部之间沟通涉及层面过多。

　　选择离开微软，唐骏很无奈。就像要分手的恋人，他对微软的眷恋，不难理解，毕竟那是10年感情的积累，不只是留恋微软（中国）公司总裁位置那么简单。而在主观上，新人陈永正自空降以来，就一直在和唐骏尝试着以某种方式继续合作。按唐骏的说法是切蛋糕。不过无论怎么切来切去，两个人都找不到满意的答案。蛋糕毕竟不大，陈永正不想切。

　　对谁，失落的感觉都很难受。2003年10月17日，陈永正重塑微软中国区管理架构，不切蛋糕了，直接把市场、财政等蛋糕中间部分圈走。唐骏坦承他很理解陈的做法，不过从个人来讲，他必须开始考虑自己的发展。曾经沧海难为水，切剩的边角料是唐骏接受不了的，因为他是唐骏，是个追求挑战和激情的人。接受了他就不再是唐骏。

　　的确，微软曾经两次有意让唐骏出任微软（中国）总裁。第一次他毫不犹豫拒绝了，当时他没有激情；第二次，他还是不愿接受，因为他不愿冒险，他知道吴士宏的出走不是人的原因。而相同情形下，他不一定比前任做得更好。唐骏说，微软公司让他以公司的利益为重，他接受了。毕竟，他是个职业经理人，当然微软也答应了他很多条件。

　　可能系出于微软内部的培养，唐骏任上业绩斐然，取得了微软在中国历史上的最高峰，也成为最强势的总裁。微软公司的第2号人物——总裁斯蒂夫·鲍尔默在唐骏的生日宴会上夸唐是一个伟大的人。不过，老外就爱夸张，虽然是个伟大的人，但对于微软，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职业经理人的离开自然得不能再自然了。

　　吴士宏逆风飞扬了，高群耀黯然离开了，这就是市场里的公司，这一次唐骏和他们没有本质的区别。但不同于已往快刀斩乱麻的粗糙，微软这次对唐骏表现得温情脉脉，关怀细微，微软似乎并不急于扫地出门。

　　据说，鲍尔默亲自给唐骏发了邮件，希望他能留在微软，和Kevin Johnson好好沟通一下。作为微软的第3号人物，Kevin Johnson（微软集团高级副总裁）是陈永正的直接上司。据微软员工讲，Johnson很熟悉唐骏，和唐关系亲密，4年半前是唐骏的直接上司。

　　去年Johnson带领微软高层集体访华就是唐骏全程陪同的，去拜访微软在华的最大客户——中国石化也是由唐骏陪同。而从级别上看，最应该作陪的是中华区CEO陈永正。

　　据知悉内情的人透露，Kevin Johnson和唐骏通了3次电话，有一次Kevin Johnson还是在度假中。

　　微软的好意，唐骏不是不领情，但没法答应。他向笔者解释说，“微软总部做研发是很好的平台，但我自己更愿意做市场，而且对中国太有感情。”但现在微软已没有让唐骏更喜欢的发展空间，所以他走了，虽然他是那么喜欢微软。


　　唐骏挣足了“面子”

　　走就走了，但不同于以前的微软（中国）总裁，唐骏和微软还藕断丝连，和微软关系暧昧。

　　一个年轻总裁的出走，不是离职，而是退休，这是微软公司历史上的第一次。并且微软还给唐骏一个微软（中国）“名誉总裁”的光环，这不论在中国外企历史，还是在微软公司历史上，都是第一次。

　　走就走了，微软还拖泥带水做什么？这不是微软的风格，微软怎么了？真的开始穿“唐”装？

　　当然，唐骏毕竟在微软服务了10年，也作出了很大贡献，面子要给足。
　
　　笔者知道，从根本上讲，微软是个公司。是公司就要做市场赚钱，所以陈永正现在最紧要的事还是实现他的第一个任务，把市场做起来。脑袋决定屁股，毕竟是公司，公司要赚钱天经地义。难就难在微软太强势了，这不是一个公司开拓市场赚钱这么简单。

　　在中国碰得头破血流的微软已经认识到，在与中国政府的游戏中，只是盯着中国市场是行不通，至少要曲线救市，要给中国软件产业分杯羹。

　　面子要足，“唐装”一定要穿。但由于目前国内软件业的发展水平和微软产品的特殊性，中国政府和微软一直在寻找适合双方的“双赢”之路。有时候姿态很能说明问题，也很关键。所以陈永正一直声称要履行对中国62亿元人民币大单的承诺——这个承诺是微软和中国政府目前实现“双赢”的，惟一能够看到希望的路。
　
　　陈永正不只是职场上长袖善舞的空降兵，他正在黑暗中一点一滴地摸索微软（中国）成为中国微软的路，毕竟很多事情不是一蹴而就。逐步实现62亿大单的承诺在微软方面不是没有阻力，但他务实的作风应该值得欢迎。
　
　　对于唐骏的处理，在某种程度上也反映了陈永正代表的微软在中国的成熟和理性。因为唐骏毕竟是微软在中国本土上培养出来的经理人，他成了一种符号，一种微软中国化的符号。所以，对于唐骏，陈永正也多次表示挽留的意愿。他表示，“唐骏还是微软（中国）的总裁，我们一直希望他留在微软”。

　　当然，对于唐骏本人，毕竟他也为微软做了很多，戴着微软（中国）名誉总裁这顶有光环的帽子，他可以风光地离开了。

　　唐骏把自己定位在一个职业经理人，他总要找一个可以很职业地做事的地方，微软（中国）已经不是这样的一个地方。除了荣誉总裁的帽子，唐骏从微软带走了很多，包括一家大公司的严谨正规的管理和运作。

　　微软实际上已经没有了中国区总裁职位，或许这将一次性地解决困扰微软（中国）很多年的结构性冲突，也不会再有中国区总裁的18个月的诅咒了——业界曾传闻微软（中国）总裁做不满18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