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如何搜集中国情报

美国指责中国军方进行黑客攻击，那么
西方如何搜集中国情报
上海大楼的黑客间谍案风云未散，曾经的蓝翔技校风波又借此被提起，在中国媒体的公开报道中，
包括美国在内的西方国家，过去对中国曾有过什么样的无端间谍指责？
而他们，又如何搜集中国情报？
文 | 壹读iRead记者 杨佳瑜 实习记者 吴美君 制图 | 偲让多吉


远离上海浦东市中心的一栋白色大楼，最近进入国内外媒体视野。
         多家媒体引述美国网络安全公司Mandiant的报告称，根据历时6年追踪141家遭受攻击企业的数字资料，认为实施攻击的黑客组织隶属“中国人民解放军61398部队”，总部设于此楼。
         不过，这栋楼一般也只是进入记者“视野”，而很少能被摄像机捕捉到_报告发布后，一位美国记者驱车想偷拍大楼，被周围值勤的解放军士兵追上并禁止拍摄。
         而《环球时报》的调查也只“发现这里确实是一家公开的军事单位，有身穿军装的人员出入，周边未见任何异常”。
         但毫无疑问，这样一来，西方对中国网络“间谍活动”的口诛笔伐，又开始了。

他们眼中蓝翔技校都代表中国军方
         Mandiant的报告说，来自中国的攻击者“通过在网站嵌入隐藏码或发表评论的方式，植入恶意插件、篡改网络协议地址”，窃取了万亿兆数据，而追踪到的地点就是上海这栋大楼。
         这当然得到了中国国防部的批驳：“该报告仅凭I P地址的通联关系就得出攻击源来自中国的结论缺乏技术依据，众所周知，通过盗用I P地址进行黑客攻[size=1em]击几乎每天都在发生，是网上常见的做[size=1em]法，这是一个常识性问题。”外媒报道刊[size=1em]出第二天，国防部的回应，暗指这是“低[size=1em]级错误”。
         外交部反应得更早，报道发出当天，就指出：“中国是网络攻击的主要受害国之一……2012年，7.3万个境外IP地址通过木马或僵尸网络控制服务器参与控制中国境内1400余万台主机……在上述网络攻击中，源自美国的网络攻击数量名列第一。”
        《环球时报》直接说：全球互联网的根服务器绝大部分都设在美国，从一定意义上说，互联网处于美国的“管理”和“监督”中……美国互联网忽然变得不安全了，而且到了它对来自中国的网络攻击“没办法”的程度，这是要骗小孩子吗？
         有关中国对外国进行黑客攻击，甚至暗指其来自中国军方的指责近几年频频出现，比如此前的“蓝翔技校事件”。这所位于山东的教汽车修理、美容美发等的专科学校，近几年知名度却突然跃升，以至于坊间传言：“学黑客哪里强？中国山东找蓝翔。”
         “广告”来自《纽约时报》。2011年，它报道说山东蓝翔技校是有军方背景的“中国黑客大本营”，河北衡水某企业、河南郑州某高校则是“网络民兵组织”。
        文章说，“蓝翔技校为军队培训计算机科学家……”“在蓝翔技校，官员谢绝说明是否有一名乌克兰教授在那里教授计算机课。”该校“计算机系主任邵（音）先生”承认，“每年系里都有四五名学生被征召入军队。”
       《人民日报（海外版）》对其一一反驳：该校没有一个学科可以让学员达到外媒所形容的计算机水平；学校还没有使用外教的资质，更没有外籍教师；是有学生入伍，但这符合国家的兵役政策，而且从地方院校征召人才入伍是公开的。         这并不是蓝翔第一次上《纽约时报》。2010年，它报道说，“曾导致谷歌有意退出中国的网络攻击”可能和上海交通大学、山东蓝翔高级技工学校有关。至于为什么，与这次上海大楼事件如出一辙根据调查，对谷歌进行黑客攻击的IP地址来自这两所学校。
        “巧合”的I P地址让蓝翔成最大赢家。该校教授说，“间谍案”发生后，他们接到了来自全国各地的电话，咨询计算机课程，这是最受欢迎的课程之一，虽然只是教教图形处理、Word文档等。

谍战指责背后有商业企图

         在中国媒体眼里，Ma ndia nt公司的报告错漏百出，除了针对IP地址的“常识性错误”，还有这个公司背后的商业考虑。
        《长江日报》报道，《纽约时报》在报道中用注释解释说，Mandiant公司曾受雇于纽约时报公司，调查一次针对该新闻集团的来自中国的高水平黑客攻击，但Mandiant目前没有为纽约时报公司提供服务，不过双方正在洽谈商业合作事宜。
        而Mandiant公司首席执行官凯文·曼迪亚在描述所谓的“中国黑客威胁”后说：“为了防止更多的损失，我们认为应该帮助尽可能多的机构武装起来和做好准备。”新华社文章认为，潜台词无非是：“赶紧来我们公司买安全软件和服务，越多越好。”
        事实上，商战与谍战，往往都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美国媒体曾报道说，2009年可口可乐发起对汇源果汁集团收购之前，中国黑客曾伪装成公司总裁，给可口可乐亚太区副主席发了一封附带病毒链接的电子邮件，入侵可口可乐的计算机系统，窃取那次收购的机密文件，黑客攻击三天[size=1em]后，收购案以失败告终。

         但上述指责往往充满阴谋论的味道，最著名的就是有关华为公司的刁难，因其创始人任正非曾在军队供职，被西方认为有种种摆脱不了的嫌疑甚至“原罪”。
         英国媒体2009年报道，英国高级情报官员就指责称，由于华为给英国电信公司的网络提供设备，中国可能有能力通过切断英国的通信和公用事业使英国陷入瘫痪，这很可能对电力、水供应，食品分发，金融系统和交通等依赖电脑操作的“关键服务产生极大影响”。
         华为公司表现出一贯的无奈和气愤：华为负责给电信运营商提供设备和技术，而网络的安全和运营由当地运营商负责，这和国家安全是两个不同的话题。          当然，除了商业机构，也会有政府间的类似指责存在。
         中新社报道说，2007年，在默克尔出访中国前夕，德国媒体就报道，总理府、联邦经济部、科研部和外交部的电脑都受到中国军方情报部门黑客的攻击和病毒感染。默克尔访华时把相关报道跟温家宝说了。
         在这前后，美国、英国和法国也接二连三声称受到“中国黑客”的攻击。只是，在媒体密集的报道中，除了法国明确消息来源为国防秘书长德隆外，其他媒体均未指明消息来源。
         但默克尔跟温家宝所提到的黑客攻击的媒体报道，《南方周末》后来采访了其中两个信息源德国联邦宪法保卫局和联邦信息安全中心（ＢＳＩ），都否认曾经透露任何信息给媒体，也拒绝对该报道的真实性做任何评判。
         对于这些含糊不清的间谍指责，中国外交部的官方回应一般说两点：第一，“黑客”行为在中国是违法犯罪，中国政[size=1em]府一贯反对；第二，“黑客”攻击是国际性[size=1em]问题，中国也经常遭受“黑客”袭击。


通过《新闻联播》和《亮剑》搜集情报

        事实上，在西方指责中国的同时，他们也在对中国进行间谍刺探，中国官方媒体也不断有美国搜集中国情报的报道。
        不过，通过“间谍”搜集情报已经不是常用手段，更多是依靠公开资料，比如这次上海大楼事件的关键因素IP地址就是公开的。
        在美国，有专门的机构负责搜集这些公开资料。美国中央情报局2005年成立了“公开信息中心”，该中心的主要任务就是每天在全球各个网站、论坛里搜集各种各样的军事信息。
       《国际先驱导报》引用美国媒体的报道说，中国的军事网络曾为公开信息中心“提供”了有关中国武器装备的情报。美国情报机构对解放军的某型号潜艇十分感兴趣，但搞不清楚它是否已经投产，直到有关该潜艇的照片出现在中国某军事网站的论坛上，让美国情报机构“得来全不费工夫”。
        据一位中国的军事网站负责人介[size=1em]绍，每日访问该网站的IP地址有30％来自[size=1em]海外，其中大部分就来自美国。
        除了网络资料，中国媒体的报道也是情报来源。
       《国际先驱导报》曾报道，日本驻华大使馆的官员们“时刻关注中国政府和媒体动向，央视每晚的新闻联播是必修课。”而他们是“研究”中国的一线队员。
        日本还曾通过《人民日报》发现中国的石油资源情报。1964 年，《人民日报》发表一篇题目为《大庆精神大庆人》的报道，这引起了日本人的注意。当时大庆油田还属国家机密，文章中，“铁人”王进喜在一个叫马家窑的地方说：“好大的油海，把石油工业落后的帽子丢到太平洋去”，日本根据这个地点以及其他蛛丝马迹，分析出当时尚属国家机密的大庆油田的地理位置。据说日本甚至根据报纸上一张炼油厂反应塔的照片推算出了大庆炼油厂的规模和能力。
        而日本的情报专家则会逐字品味中国领导人在党代会上的重要讲话和中国发表的国防白皮书。比如日本曾发布的一篇报告里说，他们曾具体分析十七大上中国领导人对于国防政策的发言。
        上述报告分析说：“对于推动国防现代化上，中国提出了‘机械化’和‘信息化’同时发展的方针。但是，在这两者的优先度上却很暧昧。下一阶段的国防现代化中，具体优先发展哪个军种并没有明确提出，这可能与各军种之间对有限的国防经费的竞争愈加激烈有关。今后，这不仅会对国家财政造成压力，也会提高外国对中国的警戒心。”
        甚至中国电视剧也被纳入到日本情报系统的研究范围。上述报告提到，“中国的抬头也许伴随着与外国的对立。这种心理从《亮剑》的热播就能窥见端倪。这部电视剧的名字为亮剑，就是拔剑的意思。这两个字也包含了不管敌人多么强劲，也必须迎面直上的含义。”
美国有能力监听中国手机？

         更多的材料表明，通过分析公开资料的方法搜集情报，比间谍行为靠谱得多。而这样的谍战模式早在建国之初就形成了。
         在分析过1948年至1976年美国对中国情报历史，以及“求证”中情局官员后，华东师范大学教授沈志华在一篇报告中说，美国的所谓情报，除了美国驻外各机构道听途说的消息外，主要来自在中国大陆公开出版的报刊杂志和电台广播（通过设在中国周边国家的监听站），利用职业间谍或高空侦察等技术手段得到的资料不多。
         美国似乎也摸清中国公开数据的规律。上述报告提到，作为情报来源的统计数据是中国官方公布的。当然，他们对中国某些国情也很了解，中情局的分析官员就认为，中国官方虽然对数据没有进行故意修改，并不能证明这些数据本身就是准确的和真实的，中情局给出的例子就是1958年至1959年大跃进时期的数据。
         沈志华的报告说，“这里的问题主[size=1em]要在于基层单位上报的原始数据定义模[size=1em]糊、采集不足，或者由于仓促上报、计划[size=1em]成果汇报的压力以及为了支持某种政见[size=1em]而采用了不完整或选择性的数据。”
         当然，这种根据公开资料的整理，有很多不准确的时候。
         在报道这次上海大楼事件时，《人民日报》援引复旦大学国际关系与公共事务学院博士沈逸的话说，五角大楼曾将一篇发表于清华大学校园网上的科幻小说提到的“深海螃蟹”，说成是中国已研制成功的潜艇攻击武器；将一位教授在媒体发表的专栏文章，当成“中国要改变不首先使用核武器政策”的证据。
         除了公开资料，传统的窃听手段当然一直未被抛弃。据《环球人物》报道，在中国，用手机都有可能被美国在地球上方3.6万公里轨道上运行的间谍卫星记录下来。其中“有特殊价值”的字句，可能被分析、整理后送到总统案头。
         这并非耸人听闻。负责侦听中国手机信号的，是美国国家侦察办公室。上述媒体说2003年，布什与时任法国总统的希拉克，就伊拉克问题在联合国举行会晤时，会晤刚开始，布什就强硬地对希拉克说：“你在伊拉克问题上的所有观点，我都反对。”
        事后有媒体透露，布什早已通过情报机构，对希拉克的电话进行了窃听。